方嚀在喘息中提醒他。
男人的動作稍稍一愣,藍黑色的目光擱淺在她的臉上。
他看了會兒,雙臂撐起,從她身上掠過,伸手去拿。
或許是精力都用在了該用力的地方,除了濃重的呼吸,并沒有低啞的調情,也沒有在她耳邊,蠱惑她與他換個方位。
方嚀沒有在做這種事時還跟人聊天的習慣,于是除了黏膩的撞擊、微忍的咬唇,沒有交流,空氣流動得很熱很慢,曖昧而沉默。
結束后,黎雅博第一次沒有履行作為一個有教養的紳士在結束后應該為女士做的清潔義務,他讓她自己去浴室,然后他便去了陽臺抽煙。
方嚀不喜歡聞煙味,黎雅博對煙也沒有癮,這還是方嚀第一次看到他抽事后煙。
等方嚀從浴室出來,他已經抽完了煙,理理身上的睡袍,準備回房。
“我身上有煙味,今晚你自己睡,好嗎”
黎雅博知道她一定會說好,但他還是問了。
畢竟這三年來日復一日的同床共枕,并沒有讓她對他們的共眠習以為常。
果然方嚀乖巧地說好。
然而他剛要走,方嚀又叫住了他。
男人一頓,回身,輕聲問“怎么了”
方嚀猶豫了一會兒,走到一旁的桌上,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翻折的卡片。
有什么情緒在他眼中劃過了,他靜靜地接過卡片。
方嚀主動說“是拍賣會的邀請函,如果那時候你不忙的話,要一起去嗎”
和上次慈善性質的拍賣不同,這次拍賣會由全球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國際知名藝術拍賣行主辦,前幾年的邀請函都是直接往黎雅博眼前送,許是今年方嚀在拍賣界展露了頭角,邀請函送到了她手上。
精美的紙張上,燙金的字體印著此次拍賣會的地址。
港城。
自從兩年前通過媒體發正式和沈司渝分手,黎雅博一直在刻意避免在港城的應酬。
他雖然是港籍,但那里畢竟是沈氏的地盤。沈司渝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但沈氏不行。
黎雅博將邀請函重新疊好,還給她。
方嚀問“你不去嗎”
他沒回答,反問“你想我去嗎”
“我如果不想,就不會問你了。”
“聽說到時候會有不少珍品拍賣,我還挺想去看看的。”
方嚀垂著眼小聲說。
就在她煩惱該如何說服黎雅博的時候,他說“那就去吧。”
“如果有喜歡的東西,就直接拍下來。”
方嚀有些驚訝。
知道他兩年都沒踏足過港城,還以為他不會輕易答應的。
“還有”
“什么”
“弗朗茨,”趁他好說話,方嚀說,“我已經習慣出門的時候是他跟著我了,你能不能”
不等她試探的口氣落音,黎雅博說“可以。”
“”
他伸手揉揉她呆滯的臉,語氣帶笑,縱容至極。
指尖上還殘留著像咖啡豆的雪茄味,微苦澀,但還有一點香甜。
“請問這位小姐還有什么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回房休息了”
方嚀咬唇。
熟悉的感覺又開始在撕扯她的心。
每次接吻的時候,沒有,上床的時候,沒有。
偏偏這樣平靜的交談,她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