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不也是對王墓一事,興趣缺缺嗎?”
突然,風文漢好像一只偷到腥的貓,笑呵呵的說道。
“額,哈哈,喝酒,喝酒。”汪公平連忙勸酒。
“道兄夠豪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對于汪公平在酒桌上的表現,風文漢大加贊賞。
一杯酒入肚,汪公平這才慢悠悠說道:“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
風文漢也放下酒杯,咂了下嘴,皺眉道:“道兄,這話太悲觀,太沉重,也太極端,我不喜歡!”
“或許吧……呵呵,我也不喜歡。”汪公平笑道,“然而天下,本身就是一個大名利場,名利二字,重逾千山萬水啊……”
風文漢猛的給自己灌了一口,“難道就沒有純粹的感情?”
“有啊,骨親血肉之間,多有純粹!”汪公平認真的道,“之于外人,就需要我們去發掘,發掘到了,更需要我們去經營。”
風文漢笑了,道:“譬如我和公孫,我一直很珍惜和他之間的友誼……又譬如你我,不是被我發掘到了嗎?”
“哈哈……肉麻!”汪公平又敬了他一杯,“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吧!”
風文漢與他碰杯。
“言歸正傳,再說這城外云山王墓。”汪公平朝云山方向指了指,道,“遑論傳言是真是假,人們對此趨之若鶩,歸根結底,都是利益驅使,當大多數人認為,預期的利益足以彌補付出甚至尤有富余之時,紛爭不可避免。”
“更何況……”汪公平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譏笑,“這天下從不缺少利令智昏之輩。”
“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風文漢補充道。
“說的沒錯。”汪公平表示贊同,“但唯恐天下不亂,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利益,所以嘍,無欲則剛。”
他笑道:“修士關注云山王墓,無非期望得到某個古云國大能的傳承,或重寶……傳承,我門自有傳承,無需求于他處;重寶,我本人就是煉器師,我更相信自己煉制的寶器。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冒著生命危險去蹚渾水……我與云山王墓沒有念想,自然金剛不壞。”
“道兄繞了這么大個圈,就為了證明對云山王墓沒興趣……你也真是……”風文漢頗為無語的豎起食指晃了晃。
汪公平話中所透露的信息,他留意到了。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汪公平絕非山野散人。
汪公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但有一點他也明白,雖然他和汪公平都對云山王墓沒興趣,可兩人的出發點決然不同。
他是因為有道德潔癖,而汪公平,僅僅是因為利益不夠大。
換言之,如果利益足夠大,汪公平其實和外面的那些修士沒有什么本質不同。
無非是汪公平更理智。
風文漢本身是個比較矛盾的人,有時候容易感情用事,但有時候也很理智。
所以,他并不反感汪公平的“唯利是圖”。
只是他不知道,汪公平也是這樣的人,理性、感性,互存、相雜。
這種人,既做不了英雄,也做不了梟雄。
只適合做自己。
………………
“不過道兄還真是自信!”風文漢又感嘆道,他指的是汪公平對煉器一道的自信。
“我輩修士行走世間,理應有會當凌絕頂的傲氣,不然還修什么武,求什么長生!”汪公平長身而起,一步踏到門口,雙手背后,抬頭望向天際,說的是鏗鏘有力,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