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嘈雜,耳邊徹底清靜了,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直到聽見雨聲,身上的舊傷開始隱隱作痛,眼前那層黑沉沉的陰翳才散開。
想著那個碧綠的小院,想著那朵煙紫色的薔薇,幻想自己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仰頭望天,陪著某人數星星,一顆星,兩顆星,三顆星氣疾竟然饒過了他。
再抬頭,全身濕透,眼前是御馬監。
“陛下,貴妃娘娘生了,母子平安”見陛下的鳳眼重新恢復光彩,馬侍衛才敢出聲提醒,“可皇后娘娘那邊”
那個逆子還要生出來斷送大唐江山呢,難產也死不了,李世民翻身上馬,直奔宮門而去。
黃昏時分下起雨來,吳珝用過晚飯便沒出門,捋了一會兒小白,洗了個澡,開始鼓搗白玉小葫蘆調配生長液。
白玉小葫蘆很爭氣,適應了這里的月光之后,一個月夜能凝聚出三滴天地靈液。其中一滴雷打不動用來澆灌菜果,另一滴喂給小白復健,傷筋動骨一百天,小白差點被打死,表面看全好了,實際還有內傷,最后一滴留給自己長個兒用。
嗚嗚嗚好想長高,可她寫小說的時候給白玉小葫蘆的設定是木屬性天地靈液,對植物非常友好,用在她這個大活人身上怎么看都差點意思。
喝下靈液勾兌過的葡萄汁,吳珝靠在門框上將身體貼好,小腿繃直,大腿繃直,挺胸抬頭,脖子恨不得拉出兩倍長,把包子頭都朝上扯了扯,站好之后命令小白“叼著毛筆,在門框上畫個道道,友情提示,不要把墨汁滴在我頭發上。”
半天沒動靜,吳珝才要回頭看,頭頂的兩個小包子忽然散了,墨發傾瀉而下,然后眼前白影一閃,有人哼笑著說“畫好了”
“不是小白你真成精了啊”
余光瞥見門框上的道,比上個月矮了一大截,吳珝氣得舉手便打,“都說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也算身高,為什么扯掉我的包子頭”
身后哪里還有小白的影子,給她畫道道的那個人吳珝揉了揉眼睛,下意識雙手抱胸“怎、怎么是你你怎么進來的”
她剛洗了澡,還沒來得及束胸,這下徹底暴露了
原主這具身體別看個子矮,發育半點不晚,雖然還沒來月經,大胸已然初見雛形。
長大之后多半是個咳咳,童那啥巨那啥。
李世民眼中閃過驚艷和了然,視線很快移開,輕咳一聲說“愿賭服輸,我來給你送錢。”
來送錢的啊,吳珝瞬間原諒了對方不請自來,和翻墻而入,仍舊保持著雙手抱胸的姿勢,上下打量他“錢呢放哪兒了”
唐朝沒有銀票這東西,五百金也不少呢,不可能隨身攜帶。
李世民勾唇,低頭解下腰間一塊水頭極好的玉佩丟給她“這個不止五百金。”
吳珝接過玉佩,轉身進屋放在燭光下驗看,果然是一塊極品羊脂玉,放在哪個時代都是價值連城的奢侈品。
“行,我明天派人拿去當了,我只要五百金,剩下的還你。”她不當大冤種,也不會平白占人便宜。
忽然眼珠一轉想起什么似的,又將玉佩扔了回去,揚起臉笑道“極品玉佩當了可惜。這樣吧,你給我當一回模特,讓我給你畫幾張畫像,算抵了那五百金,如何”
李世民挑挑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來“就這么簡單”
吳珝點頭“就這么簡單”
李世民猶豫著答應了“來的時候正趕上雨,我渾身濕透了,要不要先洗個澡梳個頭整理一下”
吳珝審視地看過來“不用不用,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