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朵朵有些擔心“怎么辦,不會出事吧”
裴素素也說不準,只得盯著濃墨般暗下來的天色,神色凝重。
從省城往月皋縣方向,楚杰的貨車正一路狂奔。
原計劃天黑前可以再往前一個縣城,沒想到半路被一輛摩托車給追上了。
摩托一路給他摁喇叭,他打開車窗想罵娘,還好他及時認出來那人是師翱。
他在前面的加油站停下,下車問問怎么回事。
師翱把摩托車停好,摘下頭盔,哈著熱氣過來說話“小楚,跟你說個事兒。”
楚杰遞了根煙,師翱沒接,著急問道“聽說你們月皋縣的人非常排外,能不能給兄弟當個向導,幫忙帶個路。”
“好說好說。你要去月皋縣哪里”楚杰爽快應下,小事兒,正好他可以多跟師家的人套套近乎。
師翱放心了,但也發愁,因為他不知道弟弟具體的地址,他甚至不知道宋嬸兒所謂的恩人是誰。
只得把師翔留在家里,先去調查宋嬸兒這些年的人際關系,希望有所突破。
這代表著,他必須在月皋縣找個有電話的地方落腳,這樣他才可以及時打電話跟師翔互通消息。
而他又不想引起潛在的當事人的注意,所以他必須有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到月皋縣去。
于是他編了個借口“怕你單位為難你,所以我先去幫你澄清一下,等你休息了,就帶我到處轉轉吧。至于住處,你是東道主,不該你幫我安排嗎當然,我也是有要求的,需要找個能打電話的地方,及時跟家里匯報情況。沒辦法啊,我爺爺怕我害你挨訓,剛把我罵了一頓呢。”
原來是這樣。
楚杰感動壞了,是誰發明了為富不仁這個詞兒他覺得師翱這個有錢人就挺仁義的嘛
他笑著拍了拍師翱的肩膀“好說,交給我了縣里的招待所只有三家有電話的,除了縣里的兩家,第三家在我那個公社,沒辦法,我們驕陽公社有特產,經常有外地的貨車過來采買,必須扯個座機才方便。”
“那挺好啊,那我就住你們公社那家吧。”師翱松了口氣,這可真是天大的幸運。
兩人稱兄道弟的,一起去路邊飯店吃了碗熱騰騰的湯面,這才重新上路。
“你跟我后面吧,天黑了,貨車燈亮,我給你開道兒”楚杰抓住一切機會跟師翱培養革命友情。
師翱卻不喜歡跟在人后頭,堅持走在了前面。
五十公里外,一窩劫匪正在召開作戰會議。
為首的是個臉上有麻子的男人,猴瘦猴瘦的,五官干癟嘴巴吐出,像個從陰間溜出來害人的餓死鬼。
他瞧著時候不早了,今天再不出手就顆粒無收了,便命令道“二憨,你去路上撒鐵釘,三炮,你帶著兄弟們往前一百米埋伏起來。老四帶五個人跟著我,其他人趕緊行動起來,快點的,別磨蹭”
烏合之眾立馬散開,卻有一男一女趁著夜色,往旁邊跑去。
女人是麻子首領從仇家那里搶來的“壓寨夫人”。
男人則是麻子的獨苗兒子。
麻子會走到打家劫舍的這一步,跟這個獨苗脫不了關系。
麻子的媳婦是難產死的,留下這個獨苗跟麻子相依為命。
結果這小子不學好,五歲就開始偷看村里女人洗澡,還偷人家貼身的衣服。
為了這事,麻子幾乎天天要給人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