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小魏,讓魏鳴鳳遲疑了一瞬,手上的活兒下意識停了下來。
猶豫再三,她終于抬起頭來,她不明白“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沒錯,我是算計過你,可是那又怎么樣我不偷不搶,只是想找個合適的男人結婚,我錯了嗎至于你初戀情人的事,那個純粹就是巧合,不關我事。”
“我沒有笑話你。”師翱嘆了口氣,“我是真心覺得,你不該這樣活著。”
“那我該怎樣活著”魏鳴鳳忽然摔了手里的尿布,眼淚說來就來。
她不知道,她到底該怎么活著
申訴的材料石沉大海,她摘不掉這樣一個身份,她沒辦法有尊嚴的活著。
就連被強jian的時候,她還在被那個惡心的男人嘲笑,說什么他愿意睡她,是她的福氣,一般男人看到她誰不是躲得遠遠兒的。
這些話在她本就屈辱的人生里,生生釘上了一根根長刺,扎得她體無完膚。
所以那一瞬間,她就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任人擺布。
是啊,哪個男人看到她不是退避三舍,她長得不差,全須全尾的,卻連一個向著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就連路過的螞蟻,都可以吐一口唾沫,嘲笑她的狼狽和落魄。
可是她不服氣啊。
因為不服氣,所以沒辦法把這樣的傷口血淋淋的展現在警察面前,她這樣做難道也是錯的嗎
她就是不想報警啊,她犯了哪門子的法啊
她真是受夠了,受夠了師家的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同情她,施舍她。
真要是這么好心,當初為什么要讓師霈去舉報他們全家啊
師霈是什么人物啊,即便退休了,那也是人人都要給三分薄面的大人物啊。
她魏鳴鳳拿什么去抗爭,拿什么去翻盤
算算日子,四年多了。
她的人生,已經在這里蹉跎了四年多的時間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申訴材料還要寫到什么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摘下黑五類的帽子,做個有尊嚴的人,堂堂正正的活著。
但她知道,她不要師家的施舍,也不要師家人的同情。
她很他們
這份恨意,成了她無數個不眠之夜堅持下去的動力。
她還要寫材料,她會一直寫下去,直到組織上給她洗刷冤屈,直到她不再被人恥笑,連成為受害者,好像是她自找的,她就活該忍受這樣的命運。
她的憤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尿布落入盆中,濺起一大片污水,像極了她再干凈不了的人生。
裴素素沒說話,她不是來評判魏鳴鳳老子的清白問題的,她是來處理強jian案的,這才是她最關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