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話里話外,把自己說得那么無辜,那么委屈,還真是個裝可憐的好手。
裴素素笑了“是嗎我也是農村人,土生土長的農村人,我瞧著這個崔倩倩也沒去我家門口罵我嘛。”
一句話,堵得盧萍啞口無言,就連崔倩倩也愣住了。
她還以為這個女人要幫著盧萍說話,沒想到她
崔倩倩蹙眉,心中對這個女人的不滿,略微減輕了幾分。
裴素素沒空搭理崔倩倩的心情,她站了起來,走過去拍了拍盧萍身上的灰,提醒道“說事就說事,別扯什么農村人城里人。城里人并不比咱們農村人高貴,他們吃的每一粒米都是咱們農村人種的,所以沒必要把自己放在低一等的位置。自輕者,人必輕之。想要自己被人瞧得起,首先就得自己瞧得起自己,你說對嗎”
盧萍陷入了沉默,但這不是因為她認可裴素素的話,而是因為她覺得裴素素在偏袒崔倩倩。
她只能叫屈“是我想多了,我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居然幫著崔倩倩說話。也是,你是師長愛人,當然會幫著那些跟你一樣身份高貴的人。怎么可能會幫我呢”
說什么自己也是農村出來的,盧萍可沒見過這么嬌貴的農村人。
聽說這個裴素素連孩子都不是自己帶的,而是娘家媽媽在這里照顧,這跟崔倩倩有什么區別嗎
沒有。
所以,盧萍不高興。
這個大院果然是個拜高踩低的地方,一個個的,全都欺負她。
想到這里,她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她太可憐了,爸媽不疼,婆家不愛,男人又總跟她吵架,還要被大院的媳婦羞辱,她真是這天底下頂頂可憐的倒霉蛋。
她越想越傷心,不住抹淚。
裴素素聽著嗚嗚的哭聲,腦袋疼。
這女人果然聽不進人話。
算了,這種死犟的女人,不見得就比景丹好勸。
她只要平息事態,讓崔倩倩不再找盧萍吵架就行。
于是裴素素轉身看向了崔倩倩,道“看,被盧萍誤會了吧,她覺得我在偏袒你。”
“啊”崔倩倩沒覺得啊,后面這兩句話,不是在偏袒盧萍嗎
裴素素也覺得匪夷所思,但是這個盧萍就是這么想的,難怪白渠只讓她勸一勸崔倩倩。
這下她心里有數了,她招呼了崔倩倩一聲,往屋里走去。
崔倩倩猶豫了一下,被小姐妹連推帶搡的,塞屋里去了。
她杵在那里,心里還是有氣,氣這個裴素素剛才挖苦她。
更氣裴素素明明是在幫盧萍說話,卻被盧萍冤枉是在幫她說話。
這都什么事兒。
裴素素也不著急,自顧自找了個椅子坐下,打量起了屋里的布置。
這間是堂屋,東邊山墻上掛了一幅碩大的東方紅海報,海報上是冉冉升起的旭日,以及面帶微笑的偉人。
西邊山墻上則掛著全家福,掛歷等物件。
屋脊的后梁那里,用拇指粗的麻繩吊著兩根腌制的火腿,上面已經爬滿了綠毛,據說這種才是正宗的腌制成功的好火腿,裴素素瞧著嚇人,沒吃過。
腌火腿旁邊,則是兩條碩大的淡水花鰱,已經開膛破肚,身上還切了幾刀,可以看到里面塞的鹽巴。
又是腌制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