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拂衣此時身體太脆弱,擔心取蠱時,他的身體會受不住,姜映遙立刻讓人安排好全是上等補藥熬成的藥浴。
葉白蕭簡單包扎了下傷口,和青鶴一道守在門外。
姜映遙抱著人步入藥浴中,他喂謝拂衣喝下七葉花的湯藥,又自己服用了引魂草,隨后劃開自己手掌緩緩握住了謝拂衣的手,十指交扣,大量鮮血涌出,沒一會兒,便見一道小小的黑點在謝拂衣手臂上若隱若現,似乎循著鮮血味道往外蠕動。
姜映遙握得更緊了,很快,蠱蟲便沒入了他的體內。
他來不及查看自己的情況,連忙扶住軟倒的謝拂衣,握住他的手腕探脈。
姜映遙黑眸露出喜色,對方體內一切正常。
垂眸就見懷里的謝拂衣緩緩睜開眼,姜映遙連忙道“皇上,你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
謝拂衣漆黑的雙眸從迷茫漸漸清醒,隨即大量記憶碎片涌入,失憶的這段時間所有事情一一呈現
“唔”他皺緊眉,捂住有些發疼的額頭。
姜映遙臉色一變,他握住謝拂衣的手,“皇上”
半晌,謝拂衣終于平靜了下來,只是他的臉色陰晴不定,最后,直接一腳踹在了面前男人的身上,“給朕滾出去”
姜映遙身體一僵,卻又松了口氣看來是恢復了。
而熟悉的語氣響起,卻讓門外的兩人心思各動
青鶴神色大喜,連忙推門進去,聲音激動地發顫,“陛下,您終于恢復記憶了”
謝拂衣正扶住浴桶,拒絕姜映遙的幫助。他看見青鶴,身形瘦削,滿身傷口和風塵還未打理,回憶起對方在自己失憶時所做的一切眼眶隱隱微紅,嘴上卻在冷哼道“狗奴才,還不過來伺候朕更衣”
“是”青鶴看得出對方的關心,他心里酸酸甜甜發脹,連忙上前幫對方穿衣。
姜映遙看著青鶴被允許接近,而自己被推開空空如也的手,僵硬的無力垂下。
同樣僵硬的還有葉白蕭,他有些緊張的緩步走進屋內,看著謝拂衣沉默著無措張了張嘴,卻啞聲說不出話來。
謝拂衣剛穿好衣服,看到葉白蕭站在一邊。他瞬間手握成拳,眉目帶著冰冷的恨意
“皇上臣來請罪”葉白蕭開口的嗓音干澀。
“請罪你罪可當誅”謝拂衣眉目譏誚,滿腔的憤怒讓他直接抽出青鶴的短劍,幾步上前刺進了葉白蕭的胸膛,“朕說過,一定會殺了你。”
葉白蕭定定看著他不躲不閃,任由劍身刺穿身體,帶來一陣劇痛。他本就滿身的傷,鮮血極速流失讓臉色更白了幾分。
外面聽到響動的士兵連忙跟進來想上前阻止,葉白蕭卻抬手制住他們,“都別動。”
他視線轉向謝拂衣,漆黑的眼眸認真又柔和,“臣任憑皇上發落,絕無怨言。”
謝拂衣看著他身后想要上前又不知所措的士兵們,握住手里的劍旋轉了一
圈,
冷笑,
“你在威脅朕你以為你是攝政王了朕就不敢殺你”
“不是威脅,再也不會。”葉白蕭輕輕搖了搖頭,尚且完好的一只手握住謝拂衣的手更加用力刺了進去,“攝政王算什么您是皇上,只要您高興,要殺要剮,我保證沒有任何人敢反抗。”
謝拂衣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包的嚴嚴實實,卻依舊擋不住的血腥味。
他看著葉白蕭眼底的憐惜心疼,突然想到自己的過往都暴露了出來,臉色倏然一白,隨即神色大變,他一腳踹開了葉白蕭,怒道“朕不需要你可憐都給朕滾”
葉白蕭看他情緒激動,心疼地想要上前,謝拂衣卻連連后退避開他。
謝拂衣剛剛恢復記憶、取出蠱蟲,情緒就如此大起大落,一時間身體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幸好青鶴接住了他。
“陛下不想看到你們,別再刺激他了。”青鶴冷冷警告地瞥了眼兩人,帶著謝拂衣重新找了間房間將他小心放到床上。
謝拂衣身體不好,即便青鶴再厭惡那兩人,卻也不得不和他們合作。
姜映遙開了藥方,葉白蕭找來各種價值連城的藥材,青鶴再熬成湯藥喂給謝拂衣。
只是湯藥太苦,每次哄小皇帝喝下去都是一大難題。
這天,葉白蕭攔住了進入送藥的青鶴,遞給他一盤精致的棗泥山藥糕。
“讓陛下喝完藥吃一塊這個。”
青鶴看著面前冷言冷語的男人,受傷的手戴上了一個玄黑手套,里面包裹著的金屬手掌上面還沾染了丁點面粉是他親手做的。
葉白蕭見他不接,沉默了會兒開口,“不是說皇上不怎么喝藥么皇上喜歡吃這個不要說是我做的。”
青鶴手里的藥快涼了。
他端著糕點和藥一起進去。
皇上今天喝藥意外的很爽快。
果然青鶴心理里莫名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