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預定時間的來臨,游輪遠離了碼頭,往大海深處駛去。
游輪的宴會廳里觥籌交錯,不少人圍繞在徐繪身邊,正在那邊交際著。
雖說潛水社員也是由方明正邀請而來,但和徐繪這批人格格不入,除了少數想拓展交際圈的,多半也是窩在宴會廳另一邊。
桑寧也在其中。
作為一名畫師,他其實有些社恐,平日里很少來這種場合,但白日里他參觀畫展的時候,恰好與畫主本人徐繪撞上了,對方熱情地邀請他來參加這宴會。
他同白日穿的一樣,只在白襯衫外套了一件合身的白色西裝,和他整個人一般,寡淡而無味。
徐繪是個熱情的男人,留著波西米亞的發型,他的妻子跟在他身邊,是名很有個性的舞蹈家。
他帶著妻子和桑寧打招呼,在短暫的寒暄后,徐繪問起桑寧“你好久沒有辦畫展了,還是沒有畫出新作品”
提到這個,桑寧也有些失落,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說“還沒有。”
桑寧其實沒有停止畫畫,但近些年來,從沒有畫出過一張令他滿意到可以展出的作品,那些放在畫室里的,不過是些殘次品,根本拿不出手。
“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畫的東西么對自己的要求不要那么高。”徐繪試著提出建議,“或者,你應該出去轉轉,這附近還有座叫溪山的山,聽說風景不錯,人也不多。”
類似這樣的話,桑寧不知道聽了多少次,包括畫不出他滿意的“手”時也是,總有人讓他不要那么挑剔,或者出去旅游,看看風景。
桑寧往常都不會附和,但這一次,他卻突然說“我的確有一個想畫的”
他頓了頓,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部位。”
“部位”徐繪充滿疑問地重復了一句。
“嗯,”桑寧說,“我一般是不喜歡畫人的。”
這點徐繪也知道,桑寧所謂的靈感多半是一種意象,他不會直接畫人,而是會畫人背后的故事。
比如桑寧的上一部作品布。
就是在他和那位老奶奶聊了三個小時后,得知她的生平,所畫出來的作品,以橙黃色為基調,創作出來的“布”,就真的只是一塊“布”。
在畫室里掛著的作品,因為并不擅長,他會嘗試各式各樣的人像來練手,但真正展出的作品,卻從來不會有人。
徐繪嘗試解析他的話“你的意思是,你遇到了一個人,他,或者她,有你想畫的部位是什么部位”
“一開始是手,我覺得他的手很好看。”桑寧回憶著,“他答應了當我的手模,但是結束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腰。”
“腰”
“他的腰很美,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是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感覺。”桑寧說話的語調一貫平淡,但在形容這一幕時卻帶了些欣賞的情緒,“我想畫。”
實際上,自從回去以后,他每次再落筆,都會想到那一幕。
“那你跟人家商量,看看能不能給你畫一下。”徐繪給出建議,末了又好奇地說,“畫好以后能讓我看看么,我想看看能讓你心動的腰到底有多好看。”
桑寧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拒絕“不行。”
徐繪“”
徐繪“為什么不行”
桑寧答非所問“他不一定會答應。”
徐繪“你說的是這個不行我以為你說不能給我看呢。”
“那個也不行。”桑寧說。
徐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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