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辭繞過那幾排書架后,卻沒有往姜木說的“輔導書”區域走,而是尋到了林硯所在的書架前。
林硯正蹲在書架下排,那兒有幾本疊在一起的書,看不清書名,他需要伸手把它們拿起來才能分辨是不是他需要的。
這一排除了林硯還有兩名學生在找書,其中一人踮起腳尖伸手去夠最頂上的那本書,小腿不小心撞到了林硯,他一時之間沒站穩,半蹲的身體失去重心,整個人搖晃了一下,往旁邊摔去,他臉上的眼鏡沒帶穩,直接一同跌落在地。
段辭連忙跑過去“沒事吧”
林硯用手撐在地上“沒事。”
他伸手撿起眼鏡,制止了段辭想扶他的舉動,拍了拍腿上的灰。
“不好意思啊同學,我不是故意的。”拿書的那人是個陌生同學,連連沖著林硯道歉。
“沒關系。”林硯說,他問對方,“你是要拿那本邏輯解析”
“對對對。”
青年抬起手,他個子比那人高,取下那本書遞給了對方。
等到那人離開,段辭才抱怨出聲“他也不看好點,非要撞到你。”
林硯還沒戴上眼鏡,他拿起那本自己想要找的書,低頭簡略地翻閱了一下,那縷不聽話的頭發總是很調皮地垂落在額前,向上折起。
段辭距離他很近,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沖動。
他好想碰碰林硯。
明明都是好兄弟,陸羈能給林硯撩頭發,他為什么不可以
他聽著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強行給自己辯解他跟林硯才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有個gay要接近林硯,怎么
就不能是他呢
段辭伸出手,他的手指不如往常般穩健,帶著點抖。
他朝著林硯伸出手,為他把那一縷發絲朝耳后別去,同時也露出了青年完整的臉來。
林硯沒想到段辭會突然碰他頭發,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段辭在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青年的肌膚細膩一如上好的瓷器,睫毛很長,在臨近眼尾的部分濃密地朝外卷起,綜合了他身上那種讓人想好好保護他的純,增添了幾分想蹂躪他,看他哭出來的欲。
他甚至能夠看到空中浮沉的碎屑仿若被光線凝固在了半空中,讓這一幕好似一幅油畫。
這張臉根本與他曾經猜測的完全無關。
什么傷疤,什么丑陋,完全不存在的。
正相反的,它是另一種極端的美。
林硯驚訝地看著他,下意識偏過頭“你做什么”
在青年那雙淺琥珀色的眼眸之下,段辭耳根通紅,他現在也顧不得去想陸羈的動作了,他解釋“你的頭發翹起來了,怕擋你視線,我想幫你撥一下。”
林硯伸手把頭發撥回了原位,他戴上眼鏡,含糊地說“沒事,就讓它翹著吧,我習慣了。”
段辭想問他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臉,但話剛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等到回去座位的時候,段辭滿腦子都是青年那張臉,根本做不下去題。
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連姜木都看出來了“段哥,你剛剛不是去借書嗎,怎么跟撞了鬼似的”
林硯還在看書,段辭說“沒、沒有的事。”
他閃躲著去看林硯。
放在有心人眼里,足夠看得出端倪。
陸羈用舌頭抵住上顎,心想
撞鬼恐怕是做了什么,心里有鬼。
夜晚,林硯回到家里。
他把參考書都帶回了家中,滿滿地鋪了一桌子,正在臨時突擊。
桌邊亮著一盞臺燈,昏暗的光線照亮了這一小方天地。
幾乎學了一整天,林硯有種莫名的煩躁,他放下筆,將視線從桌上的書本中挪開。
一轉過頭,他看見了桌邊架子上放著的照片。
那是他昨天從林宅帶回來的合照。
照片里的大美女笑的充滿活力,她緊緊地圈住懷里的孩子。
昨夜他圍觀林默和私生子弟弟茶言茶語開斗,中途被迫被林默叫下去親臨現場,最終以私生子弟弟的主動退讓為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