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林硯第一次進謝無宴家,但卻是第一次留宿。
他從自己房間里取來換洗衣服,跟著謝無宴走進了房間。
和林硯自家的隨意自在不同,謝無宴家主打一個整潔明了,每樣東西都被分門別類地放好,哪怕是初次進來的客人也能很好地找到需要尋找的東西。
謝無宴推開客房的門“這間房沒人住過,你睡這間。”
這房間沒有一點人氣,看的出來一直空置。
林硯“嗯”了一聲。
謝無宴頓了頓,又問“要去洗澡嗎”
林硯這時候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微妙。
他會答應謝無宴的原因很簡單,他也不是沒有跟謝無宴合住過。
在戀綜節目里,他們睡在一個房間的兩張床上,床間的距離比現在還近。
可直到現在,男人英俊的眉目近在咫尺,他才驚覺那是在攝像頭前,跟現在私底下的借住也不太一樣。
林硯遲疑道“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怎么會這樣想”謝無宴笑了一下,他現在看起來完全沒有那種在外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矜貴,他抬手指了指浴室所在的方位,“去洗個澡吧,晚上早點睡。”
林硯點了點頭。
青年經過魚缸的時候,那條藍色的半月斗魚正搖著尾巴從紫色珊瑚叢中游出,魚尾像一層朦朧的鮫紗。
林硯用手指輕點魚缸,琥珀色的眼眸低垂,看著斗魚探頭朝他游來的樣子,算跟這家里的第二名成員打了招呼,隨即走進浴室沖了個澡。
直到青年的背影消失在門后,謝無宴才放松了一直緊繃著的手臂。
他其實很緊張。
男人緩步走到魚缸前,那尾斗魚見站在魚缸前的人已經離開,又搖頭晃腦地游進了身后的小房子里。
室內偏黃的燈光落在謝無宴點漆般的瞳孔里,他像一頭終于將伴侶叼回巢穴的野獸,因此得到片刻饜足,他動了動手指,撥出了一個電話。
浴室里的水聲方歇,林硯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他身上的睡衣柔軟又合身,勾勒出青年纖細的腰身和微凸的蝴蝶骨輪廓,淺色的發尾間露出修長的脖頸,精巧的腳踝同樣裸露在外。
謝無宴坐在沙發上“我剛剛問了物業,他跟樓上那戶溝通過,你家的損失他們會承擔,預計需要兩周時間維修,這段時間你可以住在我這兒。”
兩周這么長嗎
林硯對這種維修時間沒什么概念,他隨意地應了一聲“謝謝。”
他坐到男人身邊,發覺面前的電視在播一個綜藝節目,仔細看也是個戀綜,但并不是“真誠的必殺技”,而是另一檔后來的跟風之作。
“在看別臺戀綜”林硯看了一會兒,玩笑般地說“我要告訴張聞,你在資敵。”
謝無宴懶懶散散道“我在學。”
林硯“學什么”
“學
追人。”謝無宴的聲音很低,帶了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這點情緒讓他看起來朝原本和林硯相差無幾的年紀靠攏了些。
林硯沒看他,他看著電視里戀綜的女嘉賓,過了一會兒忽地問“學到什么了嗎”
謝無宴看著他漂亮的側臉,他看不清林硯是什么表情,只能從對方的語氣里讀出無比磨人的意味。
謝無宴無聲地站了起來。
臺燈亮著昏暗的光,照亮了床上青年秀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