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郁雪融居然覺得今天的傅孤塵似乎有那么點百依百順的意思。
這個詞可能有點不太準
確,
但確實無論是郁雪融去牽他,
還是讓他在床上坐下,傅孤塵都沒有拒絕。
就連現在,他也只是稍微猶疑了一下,便依言將上衣拉開,露出他原本不愿示人的傷痕與烙印。
但就算是這樣,在郁雪融往他胸口前的烙印上敷藥時,還是感覺到了傅孤塵身體驟然地緊繃。
郁雪融趕緊停下手,問道“是很疼嗎”
他在書上找到的這個方子雖說比較溫和,但畢竟是要祛除烙印,多少還是會有些疼痛或灼燒的感覺。
傅孤塵搖了搖頭,垂著眼,目光低沉。連聲音似乎都沾上點啞意“不,我只是沒想到”
他原本以為,郁雪融只是要幫他先前被花瓣刺破的傷口上藥。
傅孤塵不知道后來那位成了劍尊的自己,會是如何去除這道惡意的刺青烙印。但以他對自己的了解,手段絕不會有多溫和。
因為他從來對疼痛都不敏感,就算是要強行將血肉從身體上剝離,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如果疼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方子上說這藥可以分很多次用,每次用得少些,疼就會輕些。“郁雪融擔憂地看著他,就怕以傅孤塵這個性格,疼也忍著不肯說。
“不疼。”傅孤塵說著,輕輕靠過來,握住了郁雪融的另一只手。
那雙手因為寒疾,總是很涼,清瘦的手腕似乎能被輕而易舉的圈在掌心。
傅孤塵不由地想,這樣一具纖細脆弱,似乎一不小心就會碰碎了的身體。卻為什么總是在不斷地為了他忙忙碌碌,想要去治好連他自己都不關心的傷痕。
郁雪融任由他握著,另一只手繼續仔細給他涂藥。
傅孤塵的手總是干燥而溫暖的,身體大部分地方也是如此。唯獨被烙印上刺青的這一片皮膚,似乎像是已經壞死了一樣,冰冷地不像他身體的一部分。
但是現在有辦法讓將滿懷惡意的烙印祛除了,以后也都不會再有了。
郁雪融這樣想著,漸漸將靈藥涂抹完畢。
“好啦,藥方上說,這樣保持七天,就會慢慢消掉了。”郁雪融心里也是真的開心,至少傅孤塵以后都不會再因為這片烙印,而在需要脫掉衣服的時候遮掩別人的目光了。
做完這些,郁雪融將東西收拾了一下。他正準備回去休息,但是突然腦海中跳出來一件事情。
是他在折芳長老那里的時候想到的,如果平常能和傅孤塵多貼近一些,他身上的寒疾應該能好得快很多。
因為畢竟,他不能泡在凈水靈泉里睡覺,但是也許可以挨著傅孤塵過夜。
應該可以的吧
郁雪融心里稍微有點打鼓,但是今天的傅孤塵看起來沒有平常那么冷淡,感覺也許有那么一點成功的機會。
要不然,試著問一問
“那個,我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如果你覺得不行的話,可以直接不回答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郁雪融抿了下嘴唇。
然后他淺淺吸了一口氣,說
“我身有寒疾,應該是因為業火琉璃心的緣故,靠近你的話體內寒氣就會被驅除一些。所以我晚上能睡在你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