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永帆制造出來的傷沒比那群小混混弄的好多少。
當天晚上,臨頌今發起了高燒,幾乎一天一夜沒有退下,整個人狀態差到了極點。
他怕寧初聽出異樣,甚至不敢接寧初的電話,只能發信息說這兩天比較忙,晚上還有別人睡在他房間,不方便接。
而臨永帆決定的事情不是生個一場兩場的病就能躲過去的。
隔天晚上,他就在晚飯時間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下樓,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挺挺跪在了客廳中央。
臨永帆沒反應,文紅月也沒反應,一個夾菜吃飯,一個端碗喝湯,一個兩個連頭也不曾抬一下。
唯有臨瀾臉上出現了幾秒游離在狀況之外的錯愕。
而當他知道臨永帆答應讓臨頌今繼續念書的條件是成年之前他每晚都得在這里跪滿兩個小時的時候,臉上興奮的神情完全遮掩不住。
“知道爸這是什么意思么”
他趁臨永帆飯后不在,蹲在臨永帆面侮辱地拍拍他的臉,嘴里嚼著還一塊排骨。
“是在告訴你,一條狗不聽話咬了主人,就得乖乖接受懲罰,認識自己的錯誤,記住自己的身份,懂嗎”
“敢對我動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他將嘴里的骨頭吐到臨頌今面前,盯著他慘白的臉和額頭滲出的冷汗“沒吃晚飯吧,喏,老子大發慈悲獎勵你的。”
臨頌今沒有看他一眼,筆直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識相,那就餓著吧,可別說我們沒給你吃的啊。”
臨瀾心情大好,拍拍手站起來,居高臨下端詳著臨頌今的頭頂“怎么說呢,這么看你,感覺更像條哈巴狗了。”
說罷往剛吐的骨頭踢了一腳,眼見撞上臨頌今膝蓋才大笑著離開。
還早著呢。
可算有得玩兒了。
只要是與臨頌今吃苦頭有關,臨瀾從來不嫌事大,只會嫌事還不夠大。
傷好之前,臨頌今被允許暫住在主宅。
臨瀾就借著提前過生日的由頭把旁支親戚的小孩兒全叫了過來,圍觀臨頌今生著病負著傷還要跪在地上贖罪的慘樣。
“怎么樣,有意思吧”
他手里抓著一把花生,往嘴里扔兩顆就要朝客廳中央跪著的人砸去一顆。
一群小孩兒的劣性基因被徹底誘發,覺得好玩兒極了,學著臨瀾的樣子把吃得都擺到了臨頌今面前不遠處,拍著手催促他爬過去拿。
見臨頌今一動不動,有脾氣不好耐心不行的,干脆直接上手打上腳踹。
不過這一幕在臨永帆無意看見之后就被喝止了,輕飄飄瞥了臨瀾一眼讓他收斂。
在他眼里,這群旁支的小孩兒,地位還不如自己私生子。
臨瀾無所謂,收斂就收斂,反正比起精神上的侮辱,不痛不癢撓的那兩下已經無足輕重了。
當然不止一次起過拍下臨頌今如今的模樣放上學校論壇的念頭,讓那些人看看他們崇拜的大學霸到底是什么樣。
可惜臨永帆也不止一次強調過,家里的事就在家里解決,他是有身份的人,不喜歡鬧得人盡皆知。
甚至一眼看穿他提出邀請同學來家里吃飯的意圖,拒絕得干脆。
如果說臨頌今非要就什么事來對他這位生物學上的父親表示一下感謝,大概也只有這件了。
因為他的好面子,他才可以把所有事順利地在寧初面前瞞過去。
回去自己房子的當晚,他立刻給寧初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通了,他沒有等對方開口,而是自己先叫了一聲“小初。”
在這通電話之前,寧初還在給他發信息,像這段時間以來每一次那樣,跟他分享自己最近遇到的各種事。
不保證都有趣,但保證都新鮮。
文字傳遞出來的語氣總是活潑愉快又積極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