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被打斷,兩人同時回頭,看見寧初呆呆站在拐角處,腳邊是一地玻璃杯碎片。
寧初洗完了澡,將換下來的衣服連同昨晚的睡衣一起扔進洗衣機。
出去前發現床頭柜上昨晚的牛奶杯還在,順手拿了往外走,卻沒想剛出走廊就聽見肖瀟這么一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那個詞一出現,他就覺得腦子里嗡了一聲,像是遭了一記重擊,接踵而至的是渾身皮膚下流竄的劇痛。
雙腿痙攣發軟,他悶哼一聲,扶著墻角也沒辦法站穩,只能蹲下身將自己蜷縮起來。
急促的腳步停在跟前,他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來放在柔軟的地方,知道耳邊有人一直在跟他說話,只是他看不清,也聽不清。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臉上發麻的感覺被漸漸揉散,他在呼吸紊亂間抬起頭,手腳僵硬,眼神茫茫看向臨頌今。
“寧初,哪里難受”
臨頌今緊盯著他的臉色,不錯過一絲一毫的變化“身上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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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更像是沒聽見問題,他只是抓著臨頌今的衣袖,指尖用力在上面擰出褶皺“什么電電”
一旁同樣為眼前突發狀況心臟高懸的肖瀟正欲開口,臨頌今卻忽然低聲道“電影。”
寧初眼中驚懼還沒有完全褪去,琥珀色的眸子不安地縮緊,惶惶看著臨頌今“電影”
“嗯。”臨頌今語氣沉著,面不改色“后天想帶你出去看個電影,不知道看什么,所以在請教肖瀟。”
“電影,電影啊”
寧初喃喃重復幾次,神經放松也松了手指,身上不發抖了,血色恢復,臉色肉眼可見地好轉。
臨頌今觀察著他的情況,確定他已經平靜,才輕聲重復又問“剛剛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知道。”寧初搖搖頭,面上忽然浮現出幾分迷惘。
是啊,他剛剛是怎么了來著
“我不知道,就好像突然一下頭很暈,身上很痛,可是現在又不暈了”
臨頌今確認“不暈了”
“不暈了。”他用掌根揉著太陽穴,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一頭霧水“是不是昨晚雨下太大,沒睡好啊。”
臨頌今不再開口,抬眼去看肖瀟,而肖瀟注意力全在寧初身上,微微瞇著眼,神情顯出幾分若有所思。
她沒記錯的話,方才寧初的情況和那天臨頌今口述給她遇到狗時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上次是怕狗,這次又是怕什么
還是說二者之前有什么他們未曾發現的關聯
很快,她準備告辭回家,理由是辦公室還有病人病歷需要整理。
沒有撒謊,她的確需要回家好好整理一下寧初的資料,尋找可供支撐自己猜想的佐證。
至于電影的事,臨頌今既然說出口,就不會說話不算話。
后天傍晚,他帶著寧初去了電影院。
周五下午的電影院格外擁擠,一臺取票機還臨時出了故障,以至另一臺取票機前甚至排起了隊。
幾分鐘后才輪到他們。
剛剛前面的人動作太快,又有遮擋,臨頌今只看了個大概,高大沉著的男人站在取票機前的操作卻笨拙又不熟練。
寧初在一旁看得樂,如果不是后面還有人排著隊在等,他一定看著今今自己搗鼓完,不會上去幫忙。
幾年后的取票機升級不少,過程卻變得更復雜了。
等取好了票讓到一邊,他壓下試圖上翹的嘴角“今今,你是不是很久沒有看過電影了”
記憶中今今很少參加學習以外的娛樂活動,偶爾也是陪他一起,看電影當然包括其中。
只是那時學習太忙,他們一起去看電影的次數加起來一共也不過兩三次。
臨頌今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