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響,崔遙跌下圓凳,他手肘撐地,氣沖腦門“杜長蘭,你獅子大開口啊。”
崔大郎呵斥“大人說話,你不要插嘴。”
崔遙嘴巴開合,指指杜長蘭又指指自己,他比杜長蘭還大兩歲呢
崔大郎正色道“長蘭,你要價太高了。”
“這并不高。”杜長蘭打斷崔大郎的說辭,眸光深沉,意有所指道“大兄,我喚你一聲大兄,是因為我同阿遙交好。”
話外之意,他因為崔遙才跟崔大郎合作。但如果價談不成,杜長蘭也可以另尋他家。
崔大郎沉默了。
他已經聽了杜長蘭的盲盒主意,也看了圖案,杜長蘭不怕他拿了東西不認賬
崔大郎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清俊秀雅,白凈的面龐還殘留生澀。可是態度堅決,那說一不二的架勢,不知是年少莽撞還是另有謀算,成竹在胸。
杜長蘭也不催促,看向從剛才起就一直睜著圓眼睛,張圓小嘴巴的便宜兒子,他將兒子摟進懷里,用手帕給兒子擦汗,明知故問“怎么不說話了。”
杜蘊眨了眨呆滯的眼,然后一把圈住杜長蘭的脖子,興奮擺動“爹好厲害,好厲害。”
三歲的孩子不管不顧起來,也有一股蠻力,杜長蘭差點抱不住兒子。
杜長蘭想他這具身體終究是稚嫩了些,還得練練。
崔大郎看著手忙腳亂抱兒子的杜長蘭,那生動的少年氣迎面而來。仿佛之前杜長蘭的果斷冷厲,都是崔大郎的錯覺。
一刻鐘后,崔大郎同意了。
杜長蘭起草契約,一式兩份,雙方確定沒問題,簽字按印,明日杜長蘭同崔大郎再去縣里官府公證,此事才算成了。
這么一折騰,天色已經晚了,杜長蘭謝過崔大郎留飯的好意,背上書箱抱著兒子匆匆往家趕。
灰色的天幕下,少年在街上奔跑,顛的身后書箱都東倒西歪,連方巾都掉了,他又匆匆折回來,拍拍灰塵戴頭上,繼續跑遠。
崔大郎從窗邊回來,灌了一大口酒。
崔遙還在咕噥“杜長蘭那臭小子又坑我。八十兩,他怎么敢要的早知道就不安排你們見面了。”
“他沒坑你。”崔大郎拿出方案和圖紙,給弟弟講解這幾張紙所承載的重量。
崔遙一時啞聲,“照這么說,長蘭還吃虧了。”
崔大郎面皮一抽,沒好氣道“他也沒吃虧。”傻弟弟怎么非黑即白。
杜長蘭的點子和圖案都很妙,其實要價再高些也可,但偏偏有一個致命問題,太容易被模仿了。
這也是杜長蘭選擇被買斷的原因。
崔大郎摩挲著酒杯沉思,崔家該怎么在第一場利益最大化。
他又翻出頭飾圖,撫摸竹紙上的羽毛頭飾,這么精美的圖案做出來該有多美麗,忽然他手頓住了。
這畫
該不會出自杜長蘭之手
次日一早,杜長蘭抱著兒子直奔崔家,坐上崔家馬車前往縣城,同崔大郎公證契約。
而崔遙苦哈哈幫杜長蘭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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