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搖搖頭,沉著臉道“不必了。”
福晉知道四爺心情不好,她雖出身那拉一族,但卻是旁支,出身并不算顯赫,不比年側福晉有得力的父兄,更不會傻到在這時候與四爺議論今夜除夕家宴上的事。
她便拿弘晝與弘歷當由頭“王爺可是因這兩個孩子不高興這兩個孩子還小,正是頑皮的時候,您罰也罰了,訓也訓了,何必因這等事不高興好在今夜兩個孩子沒什么事兒。”
說著,她更是道“兩個孩子還小,雖說佛堂外有人守著,屋子里又燒著地籠,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兩個孩子染上了風寒,那就糟了,您對他們小懲大戒一番就夠了,想必他們也知道錯了”
四爺聽著外頭風聲雪聲不斷,發出婆娑響聲,當即也有些擔心起來。
下一刻他就站起身道“那我去看看他們,今夜,我就不過來了,免得打擾你歇息。”
福晉應了一聲,起身送四爺離開。
等著四爺一走,福晉身側的喜嬤嬤猶豫片刻,卻還是開口道“福晉,您這是做什么”
福晉卻是苦笑一聲“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按照規矩除夕與新年王爺都該歇在正院的,可我留得住王爺的人,哪里留得住王爺的心兩人湊在一塊實在是無話可說。”
她搖搖頭,繼續道“我嫁給王爺這么多年,他對我如何旁人都清清楚楚,又何必在乎這些虛名今日明知他心情不好,還留著他做什么他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舒坦,我也舒坦。”
喜嬤嬤只能微微嘆息一聲。
另一邊,四爺冒著寒風大雪匆匆趕去佛堂。
他從小就被皇上嚴苛要求,原覺得對兩個兒子這般懲處也不算什么,可聽福晉這樣一說,也覺得自己的行徑過了些。
這兩個孩子只有一歲出頭不說,弘晝更是早產而生,四爺記得清楚,弘晝剛出生時瘦弱的像只貓兒似的,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后果不堪設想
想及此,四爺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剛一推開佛堂大門,四爺就驚呆了。
弘歷規規矩矩跪在蒲團上,想必是困了的緣故,小腦袋宛如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可就算如此,他依舊規規矩矩跪著。
再看另一邊的弘晝,他橫七豎八躺在蒲團上,睡得香甜極了,還不忘再身上再蓋了個蒲團當被子,身邊的橘皮、糕點屑散落一地。
四爺的頭更疼了。
弘歷聽到響動,很快反應過來,忙道“阿瑪。”
說著,他更是拽了拽弘晝的小胖手。
睡得正香的弘晝突然被人打擾,皺了皺眉,翻身又睡了過去,甚至還嘟囔道“我要睡覺覺。”
弘歷瞧著四爺的臉色比方才更難看,嚇壞了,連忙道“阿瑪,弟弟不是故意的,弟弟困了”
冤有頭債有主,四爺也不會對著乖覺的弘歷發脾氣,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叫蘇培盛送你回去。”
弘歷面上一喜,可旋即卻像想起什么似的,不忘看了弘晝一眼“那弟弟”
四爺道“放心,明日就是大年初一,我不會怪他的。”
弘歷這才放心,誰知道他剛走兩步,卻因跪的久了腳步有些踉蹌,四爺見狀,索性便要陳福將他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