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四爺只沉著臉道“我會叫她額娘好好教教她的,以后,懷恪若有什么做的不對或不好的地方,你只管來找我,不必顧及她的身份。”
“夫妻之間實為一體,只有你們互相體諒體恤,這日子才能越過越好的。”
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都勸了,四爺的心頭宛如壓了一塊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子嗣單薄,如今膝下更是只有懷恪郡主一個女兒,將她視為眼珠子一般,旁的事兒他能為懷恪郡主出謀劃策,甚至遮風擋雨,可這事兒,他是愛莫能助。
在大年初二這一日,四爺的心情比除夕夜那晚還要低落,天色灰蒙蒙的,他心里煩悶極了,連蘇培盛都打發了,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
走著走著,等著四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了緩福軒門口。
四爺猶豫片刻,走了進去。
緩福軒仍十分熱鬧,他剛走進去就聽到了弘晝的大嗓門“要吃栗子,要加糖,加蜂蜜”
等著四爺進屋時,弘晝正蹲在碳盆子旁,碳盆子邊上埋著幾個紅薯,弘晝就像是盯著寶貝似的盯著紅薯。
耿格格連拽著弘晝上前請安。
四爺擺擺手,一個字都沒有。
別說弘晝,就連遲鈍的耿格格都察覺出四爺的心情不善。
正當耿格格猶豫著該如何開口時,弘晝就扒拉出一個烤紅薯遞到四爺跟前“阿瑪,給。”
他可是很有眼力見的,不說別的,就沖著昨日四爺給的那張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他也該當一回阿瑪的小甜心。
四爺臉上和緩了些。
弘晝更是剝開紅薯,甚至還貼心吹了吹這才遞到四爺嘴邊“阿瑪,吃。”
四爺方才見著他唾沫橫飛,可想著弘晝難得如此孝順,他咬了一口,明明紅薯泛苦,他還是點點頭“好吃。”
弘晝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來。
將才他就在想這個烤糊了的紅薯給誰才好,呵,沒想到四爺來的正及時。
四爺卻渾然不知,一口一口吃完這個泛苦的紅薯心情才好了些,他原打算與耿格格小酌幾杯的,如今卻覺得心情好像沒那么煩悶。
四爺看向耿格格道“我進來時聽見弘晝吵著要吃栗子大過年的,既然他想吃差人去買就是了。”
耿格格不好意思道“這孩子向來頑劣,并非想吃栗子,是貪玩想要自己烤栗子。”
四爺道“那便叫他玩,他才一歲出頭的孩子,不必拘束他,若拘著他,他遲早會闖大禍的。”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對弘晝的底線一步步再降低,已經從當初的“小孩不準玩火”變成了“他不放火燒我書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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