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耿老太太的話音落下,她帶過來的那些毛毛頭更是齊齊圍住耿格格,紛紛開口“姑姑,我想念書。”
“姑姑,我都好幾日沒吃肉了。”
一群孩子是七嘴八舌,看的弘晝都驚呆了。
耿老太太這次是有備而來,先前耿格格對她的話是言聽計從,每個月的月例銀子都如數送回家中。
她原以為隨著女兒生下兒子,身份水漲船高,送回去的銀子會越來越多,卻萬萬沒想到這銀子卻是越送越少,到了三個月前,更是一分錢都沒了。
她派人送信給女兒,可幾封信卻是石沉大海。
所以這次她便將一眾孫兒孫女都帶了過來,就想要看看耿格格好不好意思拒絕孩子們,她更是打定主意,這次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她帶著這一大家子人住在雍親王府
知女莫若母,耿老太太猜的沒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耿格格對上一眾侄兒侄女的眼淚,神情有所松動。
弘晝瞧見情況不對,連忙扯著嗓子喊起來“額娘”
耿格格一見,自顧不上旁人,將他摟在懷里“好孩子,額娘在這兒。”
弘晝緊緊拽著耿格格的袖子,抽噎道“額娘的錢錢要給弘晝娶媳婦”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耿老太太看弘晝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似的,沒好氣道“你是王爺的兒子,是皇上的孫子,你娶媳婦該有皇上和王爺負責,與你額娘有什么關系”
弘晝那雙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不解道“那哥哥姐姐們沒有阿瑪嗎”
這話一出,滿堂寂靜。
對耿老太太這等重男輕女到骨子里的人來說,就算兒子有天大的不是,旁人也是不能說的。
更何況,她那幾個兒子出息著了,賺的銀子都交給她攢了起來,她今日過來不過秉持著女兒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誰說他們沒有阿瑪你這孩子,莫要仗著自己身份尊貴就胡說八道,我可告訴你,我是你額娘的額娘,你要是不聽話,當心我揍你”
弘晝乃是耿格格的逆鱗,見耿老太太舉起手嚇唬弘晝,揚聲道“額娘,您別忘了,弘晝是皇孫,就算我在他跟前都是奴才,也就是王爺不忍我們母子分離,所以才將他養在我身邊的。”
耿老太太不服氣道“呵,聽你這話的意思,我還得與這小崽子行禮不成”
耿格格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與您說他與家中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樣的,別說您想動手打他,若把他嚇唬出個好歹,那可就是重罪。”
耿老太太皺了皺眉,卻到底不敢說話。
耿格格又道“方才弘晝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孩子們日子過的不好,與我這個當姑姑的有什么關系他們又不是沒有阿瑪和額娘”
她看向耿老太太,面色雖溫柔,可語氣中卻帶著堅決“我進王府也有幾年,這幾年的銀子都補貼了娘家,您一會兒說大哥要做生意,一會兒說二哥要請先生,一會兒又說家中房子要修繕該給的不該給的銀子我都給了,可那些銀子都仿佛掉進無底洞。”
“我想問問您,這些年大哥生意做的怎么樣二哥科舉考的又怎么樣我補貼到家中的銀子別說修繕屋子,都夠買一個新宅子了。”
“弘晝說得對,我這個當姑姑的雖疼孩子們,可他們有阿瑪有額娘,他們日子過的不好,該是他們父母操心,與我有什么關系”
說著,她更是道“正月未過尚是年,孩子們既一早起身給我拜年,我這個當姑姑也不會一點表示都沒有。”
她當即就吩咐常嬤嬤給每個孩子封五錢銀子的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