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四爺在聽弘晝夸他是個好阿瑪時,心里多少有些感動,如今看來,自己是白感動了。
但四爺瞧見弘晝臉頰緋紅的樣子,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差人去請大夫來看看。
雍親王府是養著大夫的,只是還未等那老大夫到緩福軒,弘晝就躺在耿格格懷中睡了過去。
等老大夫來了后,略瞧了瞧就說弘晝沒事兒。
四爺這才徹底放心下來,到了外間就開始秋后算賬起來“來人,將弘晝身邊伺候的人都給我帶過來。”
很快,以聶乳娘為首的幾個人就跪倒在四爺跟前,一個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四爺是怒火中燒“你們一個個是怎么照顧弘晝的若他真出了什么岔子,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聶乳娘等人連聲道“奴才知罪。”
耿格格是知道聶乳娘等人的忠心的,忙出來打圓場“王爺,這事兒說起來也是妾身沒將五阿哥教好,聶乳娘她們平素照顧弘晝也是盡心盡力,只是這孩子”
說到這兒,連她這個當額娘的都覺得無奈“您也知道,五阿哥向來不喜叫人跟著,就喜歡獨來獨往,只說這樣自在。”
“今日妾身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與您提一提,五阿哥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不如您趁這個機會替他尋摸兩個小太監回來,一來可以照顧他,二來可以陪他玩耍,想必五阿哥不會排斥她們的。”
四爺點點頭答應下來,可看向聶乳娘等人,只覺得沒必要再留。
但因今日弘晝也并未出事,他念及聶乳娘等人照顧弘晝一年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便賞了她們一人三個月的月錢,就要將人打發走。
耿格格事事以四爺為尊,猶豫片刻卻還是道“王爺,當初您與妾身說過,等著五阿哥到了六歲要搬去外院的時候,從他身邊的乳娘中選個當管事嬤嬤,如今五阿哥雖年幼,但身邊也不能少了人伺候。”
四爺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只是想起這事兒,他就覺得為難,尋常人可真管不住弘晝。
他還要再說話,外頭就傳來陳福的聲音,“啟稟王爺,郡馬爺已經醒了,說要給您請罪了。”
方才納喇星德被扶去歇著了,他是武將,底子好,一碗醒酒湯下去,酒就醒了大半。
他還記得方才發生了什么事兒,他在雍親王府酒后失態也就罷了,卻還帶著四爺的兒子一起喝。
他一想到四爺露面時的臉色,這才覺得后怕。
四爺則起身走了。
納喇星德一看到四爺,連聲道“還請阿瑪責罰,今日之事,實在是我的不是。”
四爺對他是心存愧疚的,頂多只是有些不悅,責罰卻是談不上的“我知道你心中不舒服,只是弘晝年幼,你帶著他喝酒,實在不應該。”
納喇星德連聲應是。
他見著四爺面上依舊瞧不出喜怒來,大著膽子道“還望王爺莫要怪罪弘晝,他,他是個好孩子。”
這話說的四爺有幾分恍惚。
同樣的話,他聽皇上也說過。
他覺得這孩子頑劣不堪,怎么一個個都說弘晝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