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仔細想了想,除去當初他不情愿跟著瓜爾佳嬤嬤學規矩外,每次見到瓜爾佳嬤嬤都彬彬有禮,一張小嘴宛如淌了蜜似的,不光給瓜爾佳嬤嬤送了花環,每次給弘歷帶點心或果子時,都不忘給瓜爾佳嬤嬤帶一份。
他搖了搖頭“沒有。”
瓜爾佳嬤嬤正色道“你既沒有做錯事,我又怎么會不喜歡你”
弘晝遲疑道“可是,大家都說我頑劣,我放火燒過阿瑪的書房,還被阿瑪打過屁股”
“這又有什么關系就像你常說的,哪個孩子小時候不頑皮”瓜爾佳嬤嬤雖年紀大了,但眼睛并不顯渾濁,仍亮堂的很,如今看著弘晝道“雍親王府上下人人都稱贊四阿哥是個好孩子,可奴才覺得四阿哥是個好孩子不錯,但你也是個好孩子。”
“每個孩子的性子都是不一樣的,有人內向或外向,有人沉穩或跳脫,有人聰明或愚鈍很多東西都是與生俱來的,若以一個孩子的性格來評判他是不是好孩子,實在有失偏頗。”
“在奴才看來,你孝順耿格格,友愛兄弟,疼惜動物,連對著丫鬟婆子們都是客客氣氣的,怎么不算乖孩子”
“許多時候,旁人如何說不重要,嘴長在別人身上,怎么說是別人的自由,最重要的是你問心無愧。”
“人活在這世上,就算你做的再好,也會有人議論,也會有人不喜的。”
弘晝重重點點頭,正色道“嬤嬤,您的話我記下了。”
瓜爾佳嬤嬤輕輕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緩福軒每日依舊是寧靜而幸福。
常嬤嬤是耿格格的陪嫁嬤嬤,她雖忠心耿耿,卻是因出身的關系眼皮子太淺,而在這一點上,瓜爾佳嬤嬤正好與她互補,更是懂得拿捏奴仆之道。
如此一來,不光瓜爾佳嬤嬤將弘晝身邊的小豆子一小瓶子調教的極好,就連緩福軒所有奴仆的整體素質也上了一大臺階。
若換了尋常人在緩福軒這般指手畫腳,常嬤嬤肯定會不服氣的,但她對瓜爾佳嬤嬤卻是服氣得很,畢竟這人伺候過太皇太后了。
兩位嬤嬤關系融洽,耿格格是求之不得,連帶著她陪弘晝的時間都多了起來。
這一日,耿格格照舊帶著弘晝前去花園玩耍,母子兩人玩起蹴鞠起來。
弘晝玩的正開心,可一掃眼卻見著曾嬤嬤的身影。
近來正值初夏,天氣不冷不熱,故而弘晝每日上午都會在這兒玩,若是他沒記錯的話,短短十來日,這已經是他看到曾嬤嬤的第三次了。
每次曾嬤嬤都像今日這般衣衫簡樸,實在不符合她平日里穿金帶銀的形象。
弘晝只覺得有些不對勁“額娘,您看,曾嬤嬤她這是要干什么”
當初雍親王府中發生什么事兒,耿格格都是兩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卻是大事小事都知道些皮毛“我聽常嬤嬤說過,這曾嬤嬤家中有人生病了,她與李側福晉告了假,時常回去看看。”
弘晝本就有幾分懷疑,如今一聽這說辭,是愈發懷疑,畢竟李側福晉不是這般心善之人。
等著回去之后,他就將小豆子喊了過來“你偷偷溜出去跟著曾嬤嬤,看看她到底去了哪兒。”
小豆子為人機靈,再加上他只有幾歲,并不引人注意。
不出三日,小豆子就將事情摸了個清清楚楚“主子,奴才跟著曾嬤嬤出去了一趟,見他的確是去了藥房抓藥,抓了藥后又繞了好大一圈將藥交給了一個婆子,這才回來。”
說著,他更是撓撓頭道“主子,這有什么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