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辦事兒的確靠譜,到了傍晚就假借橘子想念弘晝的由頭去找他了。
到了無人之地,小豆子這才低聲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道了出來。
原來打從前些日子開始,松佳姨娘身邊一個叫春梅的丫鬟無意間門發現自己與耿格格身邊的慎兒是同鄉,有道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在陌生地方老鄉見面總是倍感親切,一來二去的,兩人來往就漸漸多了起來。
慎兒是耿格格身邊的二等丫鬟,管著耿格格的衣裳胭脂這些東西。
弘晝心里已有了猜測,他人小,鼻子靈,有幾次都在耿格格被褥上聞到了淡淡的香氣,但他并沒有多想,只以為是藥味,如今想來,只怕這被褥和衣裳上被人下了不干凈的東西。
耿格格纏綿病榻,整日與這些東西相伴,病能好才怪。
弘晝心里不是個滋味。
耿格格身邊的丫鬟并不多,除去常嬤嬤與梅兒、杏兒,還有另外兩個丫鬟與一個太監,這就是她身邊所有的奴仆。
慎兒就是其中一個丫鬟。
這些人打從耿格格進王府后就一直耿格格身邊伺候,不說忠心耿耿,卻也是盡職盡責。
弘晝心里有了打算。
翌日一早,他再次去探望了耿格格,耿格格精神依舊不好,面容枯槁,可看到弘晝時卻強撐著笑容“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外頭是不是很熱我看你臉上都是汗,如今天氣熱,不必每日都過來的。”
弘晝脆生生道“不,我就要每日過來。”
說著,他更是緊緊抱著耿格格的胳膊“我想念額娘,我也知道額娘想念我。”
耿格格直笑。
弘晝看著她的眼睛笑道“那額娘想不想我嘛”
“額娘自然是想你的。”耿格格拿帕子替他擦去額上的汗珠都已有些費力,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念弘晝,想他吃了沒,睡了沒,在做什么,有沒有惹年側福晉生氣“可額娘更怕你累。”
弘晝搖搖頭,奶聲奶氣道“只要看到額娘,我就不累。”
母子兩人正親親熱熱說著話,梅兒就端著藥進來了“格格,該喝藥了。”
耿格格想多與弘晝說會話,正打算接過白瓷碗一飲而盡時,弘晝就巴巴伸出胳膊道“額娘,額娘,我要喂您喝藥”
耿格格笑道“你還小,這藥燙得很,你端不穩的”
弘晝卻是再次耍賴起來“不,我就要。”
旁人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弘晝不懂事,但耿格格卻倍覺欣慰,自她生病以來,弘晝越來越懂事,懂事的都不像從前的那個孩子了,當即她笑了笑道“好,你給額娘喂藥,不過要小心燙。”
弘晝小心翼翼接過白瓷碗,給耿格格喂了幾勺藥,卻是手一抖,大半碗藥都灑了。
耿格格連忙檢查弘晝有沒有燙著,瞧見弘晝沒事后,這才吩咐梅兒將褥子被子換一下。
殊不知,這一切都在弘晝的計劃中。
如圖管著耿格格衣裳褥子的慎兒正被小豆子拉去照顧橘子了,不得抽身,常嬤嬤差杏兒去找慎兒,果然沒找到人,面上不由浮現幾分怒氣來“這丫頭,跑哪兒去了”
常嬤嬤卻也沒有叫耿格格一直等著的道理,便打開柜子隨便拿了床尚未重新洗過曬過的褥子出來,說等著慎兒回來再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