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們卻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
白日里弘晝經常在院子里玩蹴鞠,小小的一個人再加一個球跑的可開心了,蹴鞠擊打在墻上,一下接一下,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吵的年側福晉根本睡不好。
錦瑟出去將弘晝的蹴鞠沒收了,弘晝又一個人在院子里玩起“跳房子”的游戲,要玩“跳房子”,得先在地下畫好“房子”,精益求精的弘晝畫完一個只覺不滿意,再畫一個,一個接一個尖銳的石頭劃在青石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還不如他玩蹴鞠。
如此也就罷了,到了夜里,弘晝睡不著覺,跑到院子里蕩秋千不說,還放聲歌唱,歌聲更是嘹亮悅耳“你拍一,我拍一,一只孔雀穿花衣;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扎小辮;你拍三,我拍三,三個小孩爬上山”
便是他長得好看可愛,可皎潔的月光下,一個胖乎乎的娃娃坐在秋千,隨著秋千咯吱咯吱發出聲音,這孩子更是放聲歌唱,別說吵得很,這畫面,光是想一想就嚇人得很。
如此一來,年側福晉如何能安心養病。
錦瑟氣的不行,要去找弘晝理論,可剛開口,弘晝就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她“錦瑟姐姐,不是年額娘說要我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嗎難道我在自己家里都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錦瑟語塞。
她也試過暗中給弘晝使絆子,可架不住弘晝身邊有個厲害護短的瓜爾佳嬤嬤,瓜爾佳嬤嬤見招拆招不說,更是主動找到她,含沙射影道“錦瑟姑娘也是年側福晉身邊的老人兒了,平日里體面的很,可正因如此,我覺得錦瑟姑娘就該慎言慎行,若真鬧出什么事來,不光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就連年側福晉都跟著面上無光,到時候又好護著你”
錦瑟就算沒有與瓜爾佳嬤嬤交過手,可也知道宮里頭出來的老嬤嬤并非簡單之人,自然是退避三舍,恨不得繞路而走。
接下來的幾日,年側福晉名義上是在養病,實則卻是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整個人是愈發憔悴。
偏偏四爺前來問她身子骨如何,她卻如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只能說沒事。
是啊,叫她怎么說總不能說弘晝太鬧騰了吧
想當初她與四爺說起要將弘晝接到身邊養幾日時,四爺就提醒過她,她也知道弘晝的性子,她要再說這樣的話,四爺不說生氣,卻是會不高興的。
后來還是忠心耿耿的錦瑟瞧著年側福晉越來越憔悴,大著膽子與四爺委婉提起了這事兒,“奴才們這些日子一直盡心盡力伺候主子,可主子身子向來瘦弱,如今又要照顧五阿哥又要養病,一心不能二用,這病自然就好的慢了許多。”
但這話從錦瑟嘴里說出來,還不如年側福晉直接與四爺開口。
四爺知道錦瑟相當于年側福晉的耳朵,眼睛和嘴巴,錦瑟之所以會這樣說,想必年側福晉早有了這個意思。
他淡淡道“既然如此,明日就要弘晝搬去如意室吧。”
連他都覺得奇怪,耿格格的病來的奇怪,好起來也奇怪,這幾日身子已好了許多,已經能下床走幾步了,想必過些日子身子就能大好。
錦瑟渾身輕松了一大截,只是剛抬頭,就見著四爺抬腳往外走去。
她心里一驚,王爺不是來看主子的嗎怎么走了
她心中雖狐疑,卻不敢多問。
四爺轉身就去看弘晝了。
只是弘晝并不在自己屋子里,而是在院子最角落的地方玩“跳房子”的游戲。
小小的孩子站在院子角落,這里蹦蹦那里跳跳,嘴里更是嘟囔著說上幾句話,而后自顧自笑了笑,又繼續玩了起來。
四爺只覺得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團,從前那樣活潑的一個孩子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子
弘晝已看到了四爺,卻還是裝作沒看到,自顧自玩著游戲。
四爺喊了他一聲“弘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