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更想問問十三叔關于她們額娘的一些事,順便問問十三叔有沒有她們額娘的畫像,若是有,想要帶一兩幅回去。”
四爺那顆剛暖和沒多久的心頓時是冰涼冰涼,掃了弘晝一眼“今日你找我過來是為了這件事”
弘晝點點頭,“不然了”
話剛一說完,他就覺得露餡了,忙道“阿瑪,其實我找您過來也不光是說這些,也是有看您太辛苦的原因”
四爺微微嘆了口氣。
還真是兒大不中留。
弘晝這才四五歲,就為了兩個小姑娘如此對他這個當父親的。
心碎歸心碎,但他還是放下筷子,正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這等話今日在我跟前提過一次后,再不能提起,至于當著皇阿瑪的面,你別說提,光是想一想都是不行的。”
他對皇上多少有幾分了解。
雖說犯了錯的皇子有好些個,但與老三那樣的不一樣,像老二,十三爺等人,輕易是不能提起的。
一來因皇上當年極疼惜他們。
二來是他們觸及了皇上的逆鱗。
弘晝不解道“阿瑪,為什么了您不是與十三叔關系最好嗎為什么不能在皇瑪法跟前提起十三叔”
四爺看著眼前的弘晝,很有些無奈。
他膝下三個兒子,弘時是蠢而不自知,不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弘歷是聰明懂事,知道不能做的事情是一定不會做的。
可到了弘晝這兒,弘晝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他卻偏偏要做。
忙碌了一天的四爺再次深夜教子“沒有為什么。”
“你還小,有些事情等你長大后就懂了。”
“你只要記得有些話是不能在皇阿瑪跟前提的,不要仗著皇阿瑪喜歡你,你就為所欲為。”
“想當年,你二伯遠比你更得皇阿瑪喜歡,如今卻落得一個終身幽禁咸安宮的下場。”
弘晝的眼神落在那碗未吃完的雞湯面上,眼睛是滴溜溜轉個不停,一看就知心里在打著小算盤。
知子莫若父。
四爺是知道這小崽子是什么德行的,更知道他吃軟不吃硬,緩聲道“弘晝,凡事皆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故去的杜陵郡王妃是你十三叔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即便是看在故去的杜陵郡王妃的面上,杜陵郡王與你十三叔也該有所來往。”
“可自杜陵郡王進京后,對你十三叔絕口不提,像是京中上下沒有這號人似的。”
“我聽說杜陵郡王一向將他那兩個女兒視為掌上明珠,尋常人進京給皇阿瑪請安,哪里還會帶著兩個年幼的女兒”
“想必他那兩個女兒早與他說起過想見見你十三叔,我想他并沒有答應你可知道其中的緣由嗎”
弘晝點點頭,道“我知道。”
“想必是杜陵郡王怕在皇瑪法跟前提起十三叔,惹得皇瑪法不高興。”
“你知道其中道理就好。”四爺看著燈下滿臉不高興的小人兒,叮囑道“所以,不管是為了杜陵郡王,還是為了他那兩個女兒,為了你十三叔,或是為了你皇瑪法的龍體,這事兒不得在你皇瑪法跟前提起,知道了嗎”
弘晝無奈點點頭,小聲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