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皇上并未食言,準許他繼續打獵,可皇上說的打獵與他想象中是完全不一樣。
因為,是要他與四爺同騎一匹馬,四爺帶著他一起打獵的意思。
對上仍在生自己氣,冷著一張臉的四爺,弘晝是左右為難,覺得自己是上馬也不是,不上馬也不是。
若要和四爺一同騎馬一整日,豈不是他一整日都沒辦法暢快說話
弘晝扭過頭去想要尋求皇上的幫助,誰知皇上已經駕馬跑的無影無蹤。
哼,這個皇瑪法,真是壞得很
倒是知曉內情的十二爺見他們父子兩人一個冷著一張臉,一個踟躕著不愿上前,索性上前打圓場道“弘晝,不如我帶著你一同騎馬我時常聽四哥說你騎射了得,正好借這個機會叫我開開眼。”
一旁的弘昌也是連連附和“是啊,弘晝堂弟,你就與我們一起吧。”
弘晝頓時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似的,忙道“好啊,原先我就聽皇瑪法說過十二叔您能文能武,今日我也能跟著您多學學。”
他還記得皇上說起這話時面上的悵然,直說當年十二爺與老十四是差不多的性子,愛說愛笑,能文能武,可如今老十四仍是那般性子,十二爺因腿疾,因從前的幽禁日子,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弘晝很快就上馬了。
他坐在十二爺前頭,原想著能與十二爺一起悵然打獵,誰知道十二爺卻帶著他慢悠悠騎馬,像散步似的。
弘晝嘟囔道“十二叔,照咱們這個速度,是遠遠落在皇瑪法他們身后的,沿途的獵物都被打完了,咱們還能打到東西嗎”
十二爺含笑道“自然是能的,一些動物聰明得很,聽見馬蹄聲就躲了起來,等著皇瑪法等人走了之后,興許就以為沒人了,就又鉆了出來,也許正好
就叫咱們碰上了”
弘晝heihei
他覺得十二爺把他當成了小孩子。
不對,他好像就是個小孩子。
好在弘晝是個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如今與十二爺,與弘昌一起漫步草地,只覺得與前日有種不一樣的怡然。
十二爺雖是個好脾氣的,卻話不多,至于弘昌,話就更少了。
唯有弘晝一個人嘰嘰喳喳,說東說西,一會問起納喇iddot星德與瓜爾佳iddot滿宜的婚后生活如何,一會問起福惠這幾個姐姐如今怎么樣了heihei嘴巴就沒個停歇。
當他看見四爺遠遠騎馬走在前面,更是低聲問起十二爺道十二叔,阿瑪從小就是這般性子嗎”
“若阿瑪從小就是這般性子,那您怎會一直與他這般要好”
“真是的,他都與皇瑪法說了回去之后命我閉門思過一個月,怎么還在生氣”
十二爺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嘴角揚起幾分笑容來“四哥小時候可不是這般性子,說起來,你這性子倒有幾分像四哥小時候,因為四哥的性子,小時候他還得皇阿瑪訓斥過的,開始說他性子跳脫,后來說他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他還記得那時候所有人都離四爺遠遠地,可他卻覺得四爺可憐,誰人小時候不是活脫跳脫的性子人人都說四爺性子過于活潑,狠狠打壓,所以后來四爺性子先是陰晴不定,再是沉穩如水。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知道四爺之所以縱著弘晝的性子,是在弘晝身上看到自己小時候影子,皇上之所以如此偏疼弘晝,又何嘗沒有將對四爺的虧欠彌補到弘晝身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