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與弘晝性子不一樣,弘晝外向活潑,想到什么說什么,但弘歷內斂敏感,什么話出口之前會好好斟酌一番。
弘晝許多時候都在想,若不是自己是個胎穿者,就自己這個性子,并不適合這個朝代。
反之,弘歷卻是個生活在皇家,生活在紫禁城的人。
若對上旁人,弘歷定會粉飾太平,替鈕祜祿格格找上理由,可他很是相信弘晝,在弘晝跟前是實話實說“自年額娘去世后,額娘雖嘴上沒有說,但我看得出來,她是高興得很,哪怕對上阿瑪,也比從前盡心了許多,我猜,額娘是不是想當側福晉。”
說著,他更是為求小心起見,道這話我就與你一個人說了,你可千萬不能與別人說。”
“就算對阿瑪和耿額娘也不能說。”
弘晝點點頭,正色道“哥哥,你放心好了,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不靠譜的人嗎”
弘歷雖沒有說話,卻還是點點頭。
弘晝今日過來可是有是事的,懶得與他一般見識,便開門見山道“鈕祜祿額娘了我想去見見鈕祜祿額娘”
弘歷用一種“弟弟,你是不是瘋了”的眼神看著他。
弘晝卻笑道“哥哥你放心,我就與鈕祜祿額娘說上幾句話而已,說了之后,鈕祜祿額娘肯定就會好的。”
弘歷自然不相信。
方才他可是見金嬤嬤哭的眼睛都腫了,連金嬤嬤都沒法子,弘晝哪里能有法子
但如今他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便帶著弘晝去了鈕祜祿格格屋子。
鈕祜祿格格自是心里難受的,難受的說不出話來,甚至覺得是不是耿側福晉一早就知曉了此事,卻在自己跟前扮豬吃虎。
虧得她從前還覺得耿側福晉是個憨厚老實的,自己時常提點耿側福晉,如今看來,自己卻像是笑話似的。
她越想心里越不是個滋味,甚至連看到弘晝時臉上都沒什么笑意,只淡淡道“弘晝過來了你可是來找弘歷的弘歷這時候好像在書房看書,你去找他玩吧。”
弘晝卻是搖搖頭,正色道“不,鈕祜祿額娘,我是來找您的,我有話想和您單獨說。”
鈕祜祿格格還是第一次在弘晝面上看到這般鄭重之色,雖整個人打不起精神來,卻還是點點頭,示意金嬤嬤將屋內不相干的人帶下去。
弘晝便直接道“鈕祜祿額娘,我知道因額娘被封側福晉一事,您心里不高興。”
“若我是您,我也會不高興的。”
“我今日過來不是來耀武揚威,也不是與您說這些的,我想與您說,您是個聰明人,以后的路還長,您的眼光得放的長遠些才是。”
這等話,早在弘晝得皇上喜歡時,鈕祜祿格格就已無數次安慰過自己,“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弘晝并不敢將自己胎穿一事告訴任何人,如今只道“您想啊,如今皇瑪法年紀大了,阿瑪又得皇瑪法看重,雖說儲君之位遲遲未
立,但我相信皇瑪法心中已有合意的人選。”
“阿瑪膝下雖有三個兒子,三哥就不說了,連我都看得出來阿瑪對三哥失望透頂。”
說著,他更是嘿嘿一笑,道“至于我,我是什么性子,您清楚,阿瑪更清楚,可不是那等能擔得起事兒的人。”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有朝一日阿瑪成了世上最尊貴的人,那下一個最尊貴的人您猜猜會是誰”
與聰明人說話就得一擊即中,知道她想要什么。
頓時,鈕祜祿格格心里就掀起驚濤駭浪來。
夜深人靜時她不是沒妄想過此等事,可隨著皇上對四爺越來越看重,她覺得這好像并非僅僅是妄想,她遲疑道“弘晝,你這話是從哪里聽來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