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一進來并未問皇上睡沒睡好,絕口不提廢太子一事,只陪著皇上用早膳,說些家長里短的瑣事,也不忘給皇上夾菜,剝鵪鶉蛋,更是叮囑道“皇瑪法,您多吃些,您看您,最近都瘦啦”
“雖說千金難買老來瘦,但太瘦了也不好的。”
“不然等著我到時候有孩子了,您可抱不動他”
有弘晝作陪,皇上比先前多用了許多。
到了最后,皇上起身時如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朕去上朝了,你若是無事,就去找小二十二他們玩,或者去找惠妃說話。”
弘晝點點頭,剛要說話,卻見著有個小太監踉踉蹌蹌跑了進來,一進來就跪地道“皇上,不好了,二阿哥二阿哥不好了。”
二阿哥正是廢太子。
皇上一聽這話竟是眼前一黑,若非弘晝扶著,怕是要直挺挺栽下去。
弘晝見狀,忙道“快,快去請太醫”
陳順子連忙差人請太醫。
魏珠則與弘晝一起要將皇上扶著坐下歇息,可皇上卻是擺擺手,低聲道“不必急著請太醫,朕去看看保成”
魏珠嚇得不行,連忙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陳順子等人跪成了一片“還請皇上保重龍體”
若皇上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弘晝見皇上面上滿是焦急之色,更見著魏珠一個勁兒沖自己使眼色。
他有些許猶豫,可很快就看向皇上道“皇瑪法,您覺得還好嗎可有覺得難受”
皇上搖搖頭,道“朕還好。”
“方才朕聽說這消息,只是覺得有些受不住,再加上昨晚沒睡好的緣故罷了。”
弘晝點點頭,便有條不紊吩咐起來“魏公公,你安排人去抬暖轎過來。”
“陳公公,你吩咐平日里給皇瑪法診脈的太醫去咸安宮候著,若是皇瑪法有個什么不舒服,太醫也能及時診脈。”
說著,他便扶著皇上的手道“皇瑪法,走吧。”
他知道,若真叫皇上連廢太子最后一面都見不上,皇上定會后悔一輩子的。
魏珠還在猶豫,可弘晝已扶著皇上的手走了出去。
待祖孫兩人坐上暖轎,皇上面上的焦急之色是愈發明顯,弘晝見狀,不免安慰道“皇瑪法,您別著急,二伯定會沒事兒的。”
“您想啊,咸安宮的人知道您在意二伯,見二伯不好了定第一時間與您說,想必如今情況還不算糟糕。”
“我瞧著您一早臉色就不好看,可不能擔心的”
皇上是關心則亂。
如今他想了想,覺得弘晝的話很有道理,倒不像方才那樣擔心。
皇上與弘晝見到廢太子時,他整個人躺在床上是有進氣沒出氣的,不過幾年的時間,他整個人就如氣球一樣鼓了起來,面色憔悴,可見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縱然之前皇上恨廢太子,怪廢太子,可如今生死當前,
那些恩恩怨怨都已經放在了一邊。
皇上握住廢太子的手,輕聲道“保成保成朕來了,朕來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廢太子也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他是紋絲未動。
皇上的眼神落在一旁跪著的太醫面上。
幾個太醫嚇得渾身如篩抖,為首的太醫更是道“回皇上的話,二阿哥,二阿哥只怕時日無多,老臣們已束手無策。”
皇上的臉色又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