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察覺出不對勁來,這府中的好東西實在太少了點。
縱然從前他并未前來九貝勒府做客過,卻也是聽人說起過的,人人都說老九稱的上是“大清財神爺”,府中一草一木都大有講究,花費不小,處處可見寶貝。
但今日一瞧,他只覺得這空蕩蕩的院子與富庶的裝潢是格格不入,便將忙的跑前跑后,已出了一頭汗的胖管事喊了過來詢問緣由。
胖管事擦了把汗,氣喘吁吁道“弘晝小阿哥是有所不知,前幾日貝勒爺將府中剩下的銀子捐給國庫后,府中的日子是捉襟見肘。”
貝勒爺說咱們貝勒府不必當初,府中也不必留那么多值錢的寶貝,所以便將這些東西賣的賣當的當,因出手著急,所以一共變賣了三萬八千兩銀子,待會兒奴才就將銀票拿給您”
這話說的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但弘晝卻是不信的。
可他好像又找不出什么反駁的借口來,畢竟老九可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昨日早朝下令要抄九貝勒府的同時,就已經派重兵層層將這貝勒府圍了起來,別說寶貝被偷運出去,便是連只蒼蠅想飛出去都難。
他淡淡道“我知道了。”
雖說如今的九貝勒府已成了空殼,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仔細搜查一番,少說也要大半日的功夫。
弘晝便趁著這個時間閑逛起來。
說來也是挺心酸的,他如今都已十二歲,卻還是第一次來九貝勒府,還是在這等情形下。
雖說九貝勒府比不得太子府寬敞,但里頭的裝潢卻是富麗堂皇,可見老九是花了大價錢的。
弘晝逛的極仔細,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將逛完。
等著他折身回到外院書房門口時,將士們已將值錢的東西都搬了出來,他看著清一色不值錢的瓷器,不知道從哪里尋摸到充當古玩的石頭,甚至連一眾女眷們都沒幾樣像樣的首飾,堂堂福晉首飾盒里裝的要么是銀鐲子,要么是細細的鏤空金鐲子這讓他簡直看笑了。
他這一笑,笑的胖管事是毛骨悚然。
這,這尋常人遇上這等事不是該生氣才是嗎
他忍不住道“弘晝小阿哥,您,您笑什么嘛”
弘晝掃了他一眼,嘴角仍帶著幾分譏誚的笑容“我在笑是不是在你們眼里,因為我年紀小,所以很好糊弄”
他指了指擺在跟前的十來口大箱子,沒好氣道“這十幾口箱子加起來,只怕還值不了三萬兩銀子,要知道九叔可是一眾皇子中出了名的財神爺,你們就拿這些東西搪塞我,不是把我當成傻子是什么”
胖管事面上的笑容不變,恭敬道“弘晝小阿哥,方才奴才都與您解釋過了,您若是不信,奴才也沒法子”
弘晝笑了笑,并未接話。
他知道老九打的是什么算盤,皇上只下令叫他抄了九貝勒府,但對于老九卻是從輕發落,既是從輕發落,那他就得顧及著老九的皇子身份。
畢竟這沒憑沒據的,他就算真覺得不對勁,難道還能翻天覆地的搜查嗎
可偏偏弘晝不是尋常人,他抬腳就往內院走去,一旁的胖管事連忙出聲道“弘晝小阿哥,您,您這是做什么”
“您可是要闖進去內院嗎方才內院已經被搜查過一遍,該搜的東西都已被搜了,如今內院中的女眷沒有防備,實在是不便,內院里還有尚在月子里的婦人了”
弘晝可不會聽他說這些,找了方才幾個搜查內院的將士,知曉老九如今正在一姨娘房中,便要人帶路,徑直走了過去。
等著他闖進去時,老九哪里有半點生病的影子
老九正大剌剌躺在貌美姨娘的腿上,由貌美姨娘給他喂櫻桃吃,這模樣要多逍遙就有多逍遙。
他看到弘晝來了,壓根沒起身的意思,冷哼一聲道“弘晝,你怎么還和之前一樣沒規矩內院這地方也是你能隨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