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冷笑道“男子漢言出必行,難不成你又打算賴賬”
年壽沒法子,只能低頭開口道“汪”
“汪”
“汪”
他不敢抬頭看眾人的表情,只聽到那哄笑聲一陣又一陣鉆到自己耳朵里來。
他更是將拳頭握的緊緊的,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日定會叫弘晝好看的。
年羹堯如今的處境也沒比年壽好上多少。
原本年羹堯擺出一
副對納喇星德有提攜之恩的架勢,拽的像一五八萬似的。
納喇星德是個實誠人,想著今日設宴,也懶得與年羹堯一般計較。
可納喇星德不計較,不代表四爺也不計較,四爺見年羹堯端著酒杯夸夸其談的樣子,含笑道“年大人,我聽星德說在西北時你十分照顧他,但凡有沖鋒陷陣,立功的機會,總是第一個想到他。”
說著,他抿了一口酒,道“來,我敬你。”
年羹堯連聲道不敢。
四爺是太子,四爺敬人酒只需抿一口就行,但他明面上卻不敢對四爺不敬,端著酒杯是一飲而盡。
四爺又道“我還聽星德說你將西北治理的很好,來,我敬你”
漸漸的,眾人也發現不對勁。
一開始大家只以為四爺是真心想敬年羹堯,畢竟從前年羹堯也是四爺的大舅子,如今這一杯杯酒灌下去,眾人是心知肚明,想著四爺這是在同年羹堯算賬。
四爺是一個理由接一個理由,即便他酒量差也不怕,反正每次也就抿一口而已。
年羹堯連喝十余杯酒后,四爺杯中的酒也就淺了那么一點而已。
年羹堯不傻,反之他還十分聰明,心里是憤恨不已,卻也知道不能與四爺硬碰硬,便借著醉意道“太子爺這是什么意思知道的清楚您這是器重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這是故意刁難我了”
說著,他指了指桌上空著的酒杯道“您看,我都已經喝了一斤多酒,可您連一杯酒都沒喝,實在是不公平”
他這話一出,可謂是滿堂寂靜。
四爺卻是面色不改,并未直接接話,反倒是道“年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說公平”
“呵,人生在世,又何來公平一字”
“你一出生就是總督之子,剛被調去西北就手握重兵,反觀星德即便才能出眾,卻因為我的關系在西北屢遭刁難,年大人還好意思與我說什么公平”
他很少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
即便他知道隆科多背地里小動作不斷,恨他們父子入骨,可對著隆科多仍是一聲又一聲“舅舅”。
可惜年羹堯與隆科多不一樣,他剛愎自用,不知道審時度勢,按理說即便他真的心里對四爺不滿意也不該當眾嚷嚷,可他倒倒好,當眾嚷嚷不說,甚至直到今日還沒將納喇星德放在眼里。
四爺不動他動誰
年羹堯一愣,笑著道“太子爺說的是,這世上的確是沒什么公平可言。”
四爺為君,他為臣,胳膊拗不過大腿。
他只好將手中的那杯酒喝的一干一凈。
年羹堯雖是酒量了得,可任誰也經不起這等喝法,但四爺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索性他也只能裝醉。
四爺自也知道他是裝醉的。
年羹堯是不是裝醉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四爺表明了自己對年羹堯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