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濟還有鈕祜祿額娘在,這些事情就不勞李額娘操心了。”
“先前您照顧了德瑪嬤那么久,該好好休息才是。”
這話說的李側福晉臉上是白一陣紅一陣的。
按理說弘晝這話本是無任何問題,可關鍵就在于她做賊心虛,只覺得弘晝字字句句都在影射她,一開口就是沒好氣道“這事兒與你有什么
關系”
她知道自己每次碰上弘晝都討不了好,也懶得與弘晝糾纏,站起身就要往后院走“我有話要與容月說,我進去找她去”
誰知李側福晉剛站起身來,就被門口的小豆子與小成子攔住了。
她看向弘晝,勃然大怒道“你這是要做什么”
弘晝雖不喜歡李側福晉,卻想著這人是長輩,先禮后兵,如今見她還是一如往年不知悔改,便也絲毫不客氣“這話該我問李額娘才是,您到底要做什么”
“如今嫂嫂有了身孕,阿瑪與哥哥不知道多稀罕這個孩子,您如今不過仗著嫂嫂是新婦,臉皮薄,所以想要嫂嫂在阿瑪跟前替三哥美言幾句吧”
他見李側福晉面色訕訕,知道自己這話又沒說錯,便道“李額娘,您跟在阿瑪身邊這么多年,按理說阿瑪的性子您應該很清楚,他認準了的事兒是不會回頭的。”
“您越是如此上蹦下跳的想要阿瑪將三哥接回來,阿瑪就越不會這樣做。”
“您又何必惹阿瑪不喜歡了”
“今日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我也都勸了,若是您還要纏著嫂嫂不放,那我就只能將這件事告訴阿瑪。”
“到了那時候,不光阿瑪厭棄三哥,說不準對您也厭棄上了。”
李側福晉雖不聰明,但也不傻。
若她真是個傻的,就會親自求到四爺跟前。
她囁嚅一陣,可到了最后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回去之后她就狠狠大哭了一場,為自己哭,為過繼到老八膝下的弘時哭,為年紀輕輕就沒了的懷恪郡主哭
弘晝卻對李側福晉不大放心,還派小瓶子多留意李側福晉那邊的動靜。
當他從小瓶子口中知曉李側福晉是日也哭夜也哭一事后,沉默著沒有說話。
小瓶子雖少言寡語,卻是個心細如塵之人,低聲道“阿哥,李側福晉還是怪可憐的,從前咱們府中除了福晉就是她最為尊貴,如今一兒一女卻都不在身邊”
弘晝忍不住搖搖頭道“人人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但在我看來,可憐之人才是必有可恨之處。”
“就像你方才說的,李額娘身份尊貴,她那樣好的一手棋,卻是被她自己下成了這個樣子。”
他一點都不覺得李側福晉可憐,甚至想著等弘歷與富察容月的孩子出生后,不管是男是女,自己這個當叔叔的要對著他嚴加管教才行。
弘晝的思緒飄的極遠極遠。
他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可真是忙啊,忙著盯著李側福晉那邊是否有什么動靜,忙著留意老八與老十四有什么動靜,忙著與鐵柱一起開鋪子做生意忙的他覺得自己都瘦了。
這一日,弘晝洗臉時看到銅盆中倒影,忍不住道“嬤嬤,您說我是不是瘦了”
“我發現我這眼睛好像又長大了。”
他知道人生下來眼睛有多大,就一直會是多大,根本不會長大的。
所以,定
然是他瘦了。
正帶著小太監們擺飯的瓜爾佳嬤嬤微微頷首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