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攥住了妹妹的手臂,目光當中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決絕,“回卞京。”
林墨咬著牙,將商時胥的名字撕碎在唇齒間,“不為父報仇者,枉為人子我一定要讓商時胥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出了村子,天二十看著只有點點星光的夜晚,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江神醫,現在趕路不安全,我們是否需要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季青臨淡淡撇他一眼,“出門在外,何必如此的苦苦執著于吃穿住行”
天二十我心里有句媽賣批我一定要講,媽賣批
感情這一路上,除了在山河村的這段時間里,獵不是他打的,水不是他燒的,飯不是他煮的,鋪蓋不是他鋪的
他們一共五個人啊在他傷勢好了以后,所有的行李都讓他一個人扛
完全就不把他當人看他感覺自己就是那拉磨的驢,耕地的牛,擠奶的羊,怎么看怎么都是個畜牲。
天二十心里苦,可天二十不敢說。
他害怕自己稍微表現出半分的不滿,就會直接被季青臨一把藥粉給毒死了,而且還是連個渣都剩不下的那種。
江檸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哪來那么多廢話還不趕緊找干柴去生火凍壞了我師父你賠得起嗎”
“馬上,馬上。”天二十苦哈哈的應了一聲。
當真是龍翔淺底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想他堂堂天字號的殺手,現在卻淪落為了一個可以隨隨便便的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欺負的程度。
時不利兮,奈若何啊
手腳麻利的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撿了一捆干柴生起了火,然后天二十又從自己背著的袋子里面拿出來了一塊干凈柔軟的墊子鋪在了地上。
他努力的擠出一抹職業假笑,“江神醫,請坐。”
如此反復三天過去,一行人終于來到了漳州城。
當遙遙的看到那古樸的城墻上方懸掛著的“漳州”的牌匾的時候,天二十下意識的沮了一把辛酸淚。
太不容易了,想他堂堂一個天字號的殺手,一天天的像個老媽子一樣的伺候著師徒幾人,還要天天被嫌棄,天天被揍。
這哪是人該過的日子啊
如今看到不遠處的城墻,天二十瞬間心里樂開了花,進入到城池里面以后,他終于可以不用再做那些零零碎碎的活計了,也不用因為每天放哨被蟲子叮咬的渾身上下都是包。
因此,感覺自己解脫了的天二十是第一個沖進漳州城的城門的,“江神醫,我們七殺閣的第四分堂就在這漳州城內。”
“嗯。”季青臨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抬腳踏了進去。
作為整個江南府最大的一座城池,漳州城的熱鬧是幾人之前所途經的地方遠遠比不上的。
寬廣的主干道幾乎可以容得下十數匹駿馬并排而行,街道兩旁琳瑯滿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繚亂,路上除了形形色色的百姓,還可以看到種種手拿兵刃的江湖人士,甚至還有不少大夫打扮的人在街道上行走。
每個城池都有大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如今這漳州城內的大夫的數量好像是太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