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笑了
他竟然又回到了這里
回到了這個所有人都能踩他一腳,這個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這個他活的還不如路邊的乞丐的冷宮里
商時胥不知道自己靠在柱子上究竟坐了多久,安和宮的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了來,隨后走過來一個小太監,像是喂狗一樣扔給他一個饅頭,“快吃吧,吃完本公公好回去交差。”
即便他淪落到冷宮,可他終究也是一個皇子,一個沒有了根的太監,竟然敢這么對他
“你”商時胥恨得咬牙切齒,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遭受到這般的侮辱了,他抬起頭來血絲遍布的雙眼里面閃爍著猙獰的目光,“你再說一遍”
那太監撇了撇嘴,抬腳就踹在了商時胥廢了的雙腿上,還又用力在上面碾了碾,“一個殘廢而已,你還當你是高高在上的四殿下呢我呸”
自此以后,這樣的場景在這個無人涉足的小院里面常常上演,直到多年時光逝去,商時胥恍恍惚惚之間聽到了一陣鐘響。
高大的宮墻外面,是幾個太監的絮絮叨叨,“如今,是咱們九殿下登上了皇位,以后咱們的好日子,也要到來了。”
晨光從天邊慢慢燃起,緩緩地染遍了遠山,長長的官道上面,一輛馬車正在慢悠悠的前行著。
江聽白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腳踩在車椽上,不緊不慢地揮動著馬鞭,“師父,七殺閣已經被鏟除了,接下來咱們去哪里呀”
車簾被一只小巧白皙的手掀開,江檸笑意盈盈的開口,“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她回頭看向靠在車窗旁邊,一身青衣白發隨意飄散的青年,“師父,我說的對不對”
抬起素白如玉的修長右手,季青臨低笑一聲,“這是自然。”
江聽白恍然,反正現在江湖上面也沒有了危機,他們師徒三人走到哪里,自然也就義診到哪里,天下之大,又何必局限于一城一池之間呢
有關殺手頭頭的小番外
天二十回到了那個曾經讓自己徹底的失去了人性的地下斗獵場,這里常年見不到陽光,到處都充斥著一股陰森冷寂的氣息。
看著墻壁上那道道斑駁的血痕,回想著曾經死去的那些兒時的伙伴,天二十伸出手指摸上了那粗糙的墻面,指腹下的觸感和記憶當中一樣的冰冷刺骨,但心里面卻再也沒有了曾經的那種抵觸之感。
因為他知道,這里再也不會有殺戮,再也不會有叢林法則,適者生存。
他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拿出鑰匙打開了巨大的鐵門,隨著“吱呀”一道沉重的聲響,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型囚籠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每一個囚籠里面都蜷縮著一個孩子,這些孩子年齡最大的也不過七八歲,最小的甚至只有三四歲,他們縮在囚籠的角落里,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試圖給自己些許的安全感。
但當那個玄鐵制作的大門被人打開的時候,恐懼就在剎那間彌散了出來,因為他們知道,這道門每打開一次,他們就需要進行一次殺戮,能夠活著回到這些囚籠里的同伴們,不到一半之數。
即便身體顫抖的控制不住,可他們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來,因為一旦承認自己害怕,迎接他們的就只有死亡。
一個個孩子都在努力的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在心里面默默的祈求著,這次被拉出去進行殺戮的人不是自己。
天二十目光掃過這些瑟瑟發抖的孩童,仿佛看到了當年的他自己,一時之間,天二十心里面五味雜陳,曾經的他也和這些孩子們一樣,縮在角落里,懷揣著恐懼和害怕,渴望有那么一天能夠有人把他救走。
可是沒有,和他同時來到這里的上百個孩子,到最后只活下來了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