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人給家里去了信,季青臨便打算直接前往上京了,蘇湛自然也是跟著一起。
從青州府前往上京的路上沒有水路要走,所以幾人商量以后便直接買了一輛馬車,反正等到了上京以后還可以再賣出去,也不算虧。
馬車一路上搖搖晃晃,最后在戶部尚書府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因為青州太守早早的就給上京寫了一封信,不僅將藥方奉上,甚至還詳細介紹了季青臨一行人的樣貌,所以尚書府的管家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直接將他們請到了宅子里去。
戶部尚書謝君則是一個十分儒雅的老人,臉上的皺紋沒有讓他看起來年老,反而是多了幾分充滿閱歷的特殊氣質。
他將藥方獻上去不過短短幾日,圣上的臉色就已經明顯比之前好太多了,大朝會上不僅不再罵人,甚至開始和群臣仔細的探討起朝政。
就連后宮也傳來消息,圣上的那方面都猛了許多。
一想到當今圣上還能夠堅持好多年,謝君則心里面就一陣松快。
太子沈綏表面上看起來是個仁厚的,可那里的彎彎繞繞絲毫不少,而且貴妃的娘家仗著他這個兒子,做件犯科的事情沒少做。
他就不信太子是一點都不知情。
皇后無德,大皇子出宮建府被封了個安王,看起來好像是想要當個閑散王爺,安穩一生,但背地里那拉攏朝臣的事情可是一件沒少干。
其他幾個皇子也在蠢蠢欲動。
然而,在謝君則看來,這成年的皇子中沒有任何一個能夠擔當大任。
唯一一個目前看著品性還好的九皇子,卻只有十歲,能不能長大都是個問題。
各方勢力不斷地朝他伸出橄欖枝,他都一一拒絕了。
但隨著皇帝的脾性和身子越發的不好,那些一開始伸出橄欖枝的人變成了威逼加利誘。
他都想著要不干脆辭官歸隱算了。
但現在好了,皇帝至少還能夠堅持個十年八年。
這些時間,足夠九皇子長大成人。
而且皇帝身體好了以后也高興,給謝君則又派了很多實事,這些事情一旦做好了,他手里的權力也會越發的穩妥一些。
所以面對季青臨這個讓他可以繼續留在官場上的人,謝君則非常的感激。
他特意給季青臨和蘇湛安排了一個院子讓他們住著。
安頓好一切,季青臨和蘇湛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會客廳,謝君則已經早早的等待在那里。
“坐,不用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話雖如此,但季青臨卻也不會真的散漫,“多謝大人。”
洗盞更酌之后,謝君則將那藥方起到的作用說了一遍,隨后又話鋒一轉,“不知你二人可否愿意拜本官為師”
堂堂的二品大員,要收兩個剛剛參加完鄉試,雖然成績不錯但卻也不一定就能夠考中進士的舉子為學生,又怎能讓人不激動
他們兩人,一個是沒有任何依靠的農家子,一個是被流放了的勛貴子弟,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毫無背景。
朝堂中關系錯綜復雜,就算考中了狀元被扔在翰林院里面熬了一輩子的也比比皆是。
季青臨迅速拉著蘇湛跪了下來,“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謝君則笑瞇瞇的將他們兩個扶了起來,“不必多禮,以后就安心在這住下,學問上的問題隨時都可以來問本官。”
“是。”
蘇湛微微頓了頓,最終還是將自己的身份如數告知了,“學生擔心在學生參考期間,定北侯府會暗中使絆子。”
雖然在船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把他的奶嬤嬤給發賣了,而且也借用奶嬤嬤的口吻給定北侯府寫了封信,說他已經因為暈船而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