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頓了頓,繼續開口,“如今已然到了將定北侯府子固的時候,只不過如今的定北侯卻根本不承認子固的身份。”
說著這話,季青臨直接從椅子上面起身,端端正正地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微臣斗膽,向陛下討要這個賞賜,請陛下下旨將定北侯府還給子固。”
隨著季青臨話音的落下,皇帝也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當年蘇湛的父親戰死沙場,母親生下他后便大出血而亡,剛出生的嬰兒能不能活都是一個問題,根本不可能把定北侯府手中握著的這么大的軍權交給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嬰兒。
如此,正是一個將軍權收回來的大好時機。
于是皇帝便借口蘇湛尚未成年,又沒有辦法堪當大任,將定北侯的爵位給了蘇湛的二叔蘇鴻。
對比于大哥,蘇鴻就是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打仗打仗不行,念書念書不會,但吃喝玩樂卻是樣樣精通。
如此將近二十年過去,蘇鴻身上雖然依舊擁有著定北侯的這個爵位,出門也會被人尊敬的稱一聲侯爺,可實際上半點實權都沒有。
軍權早已經被皇帝收了回去,而蘇鴻本人又是個混的,根本沒有辦法在朝廷當中謀個一官半職,有著這么一個父親,他的孩子也是有樣學樣,除了霍霍家里面為數不多的家產,沒有一個有向上之心。
如今的定北侯府就是一個空殼子而已,除了名聲好聽一點以外,內里早已經什么也沒有了。
所以皇帝對于把定北侯府還給蘇湛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直接大手一揮,“林德運,擬旨”
季青臨恭恭敬敬的拜了拜,“微臣替子固謝過陛下了。”
皇帝心情很好,像季青臨這樣重情義重感情的純臣,他用著才能夠放心啊。
他起身親自將季青臨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愛卿別動不動就跪呀拜的,以后見了朕,免了一切你的跪拜禮儀。”
季青臨微微躬身,“微臣謝過陛下。”
雪白的杏花彌散之中,內監林德海的聲音由遠及近,“陛下駕到”
在場的諸人齊齊行禮,皇帝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眾卿平身。”
沈綏拉著崔昭昭的手站起來,一抬頭就發現了站在皇帝身旁接受所有人跪拜的季青臨,一下子氣的眼睛都快要綠了。
他堂堂太子,跪皇帝也就罷了,跪一個新科狀元算什么東西
崔昭昭卻還在旁邊滔滔不絕,“夫君,衍之哥哥竟然站在陛下身邊誒,這是不是說明陛下對他非常重視啊”
“閉嘴”沈綏的臉黑的和鍋底一樣。
崔昭昭一下子愣住了,她撇了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你兇我”
沈綏瞬間有些手忙腳亂,“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你把太多的心思放在覃鈞的身上了,我沒有想要兇你”
哄了許久,崔昭昭終于破涕為笑,“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
皇帝的主位下方共設了兩列矮幾,左側是一些朝廷的官員加上皇子公主們,而右側則是今年的新科進士。
一甲三人按照位次挨個坐下,其次是其他的進士們。
而左側因為沈綏太子身份最高,所以他坐在皇帝下首的第一個,正正好好的和季青臨的位置相對。
他只要稍微一抬頭,就能看到季青臨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綏恨的牙根都在癢癢。
看到季青臨終于回來,蘇湛忍不住越過榜眼,伸長了脖子問了聲,“衍之,你剛才做什么去了我到處都沒有找到你,你沒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