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又穿了件色澤鮮妍的對襟窄袖石榴裙,往門外轉身的動作快了些,大紅色的石榴裙活潑地旋轉半圈,如牡丹盛放,引蝶自來。
“葉小娘子留步。”魏郎君的嗓音從身后沉靜傳入耳中。“堵門的那位,可是上次登門的沈氏不速之客”
“魏三郎君還記著”葉扶琉有幾分詫異,“確實還是上次登門的沈氏商號當家的。”
魏桓并不意外,“果然又是他。”
第一回,在未出閣小娘子的內宅盤亙許久不走。第二回,清晨帶人堵門,敗壞女兒家清譽。
“葉家人口單薄,引人覬覦。沈氏商心思不正,不必再留。魏大,去把人處置了。”
魏大“是”
葉扶琉“欸”
葉扶琉“等等,別留著他”
魏桓黑沉的眸子凝視過來,眸光里帶了思索。
“是我多事了”他平淡道。
葉扶琉說話半點不客氣,提著石榴裙往門外走。
“可不是你多事嗎。沈璃今天堵我的門,他有理也變成沒理,明天我能叫他吐出一大筆來。你現在把他處置了,我跟他談好的大生意沒了,我還得再去尋個買家。誰賠我損失”
“等等”,她腳步忽然一頓,懷疑回身,“你的處置是怎么個處置法子你們魏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說話的口氣活脫脫像個一言不合就砍人的山匪
魏桓默然不應。身側侍立的魏大尷尬地咳了聲,左顧右盼。魏家兩人不約而同略過對生意行當的追問。
魏郎君向來寡言,不搭理人正常;魏大性子直爽,這種心虛的反應絕對不正常。
葉扶琉的目光里起先帶著疑惑,漸漸顯露震驚。
難不成魏家果真是山匪
短短一個剎那的時光,葉扶琉的思緒已經展開了千百里。
魏家揮金如土,出手就是一斤重的赤金餅。
魏大拳腳功夫高強,單打獨斗打跑一群豪奴。
魏家不與外人多交往,離群索居,從不雇請仆傭,輕易不出家門。
她和素秋原本猜想魏家是身家豪富、低調養病的北方大鹽商,她怎么沒想到,魏家更可能是北邊山林翦徑的豪強,刀頭舔血賺夠了錢,前來江南小鎮隱居的大山匪呢
葉扶琉目光里起先滿滿俱是震驚,震驚很快褪去,取而代之是新鮮和驚奇。
她揚起
纖長脖頸,以全新的眼光打量木樓上氣質清貴的魏郎君。
剛搬來鎮子那陣,她就察覺了魏家的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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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竟是做無本生意的同行前輩嗎
失敬,失敬。
“我總算搞明白了。”葉扶琉體貼地擺擺手,“英雄不問出處,既然已經金盆洗手,我只當你是隔壁鄰居家的魏三郎君。三郎莫擋了我財路,等我解決了前頭那個,回頭再跟你細說治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