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的一顆心臟砰砰急遽跳動,他一時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因為眼前這張相似容貌令他想起了又愛又恨的秦水娘,還是因為葉家小娘子自個兒的天生明媚動人心。
雖說商家拋頭露面的聲名難聽,但不得不說,葉小娘子談生意時專注凝神的模樣真的招人。難怪招來一群狂蜂浪蝶。
祁棠裝作喝茶,眼角余光幾乎要黏在葉扶琉身上。
他心里盤算,兩百三十兩金不是個小數目,國公府賬房定然會上報阿父那邊。漢磚罕有,一兩金的賣價實不算貴,就算報上阿父那邊,他的腰板也是值的。這筆彰顯實力的大生意,一定要做成了
素秋就在這時又匆匆走進來,附耳道,“魏大又來了替他家郎君傳話說,魏三郎君此刻就在木樓上,請娘子去后院當面說話。”
“世子稍等,家里有點小事。”葉扶琉客客氣氣從前院花廳出去,直奔第二進院子。
才走進垂花門,就感覺到高處的視線落在身上,魏桓站在長檐下,遠遠地扶欄注視。葉扶琉揚聲招呼,“三郎聽魏大說你找我”
聽到那句熟稔的“三郎”,提著長裙跑過庭院的輕快身影顯現眼前,魏桓眉宇間的郁色逐漸舒展幾分。
“祁棠和葉家做什么生意”修長手指撫摸著咕咕咕圍攏過來的大灰鴿子翅膀,“無論他出多少價,魏家出兩倍。把他的生意讓給我。”
有那么一瞬間,葉扶琉真的心動了。兩百三十兩金再翻一倍,那可是了不得的大價錢
下一刻回過神來,擺擺手。
“別的生意我就讓給你了,這樁真不行。實話對三郎說吧,祁世子那邊我正坑他呢。一切都在籌劃之中,你別插手。”
魏桓沒應聲,撒了把米粒給長檐下圍攏的鴿子們。
隔了片刻才緩聲勸話,“不論你如何籌劃。祁家人多勢眾,葉家人丁單薄。引狼入室乃冒險之舉,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葉扶琉聽得笑起來。“好了好了,三郎,難得聽你長篇大論講給我聽,講得對不對是一回事,我
知道你多么想勸我了。還是那句話,你別插手。”
魏桓扶欄垂眸。兩邊對視片刻,開口喚她的名,扶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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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葉扶琉頭一回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感覺有點奇怪,耳邊有點麻麻癢癢的,有點發熱。
葉扶琉抬手揉了揉隱約發熱的耳垂,瞬間拿定注意。
“有件事正好你在,我還是當面和你商量一下為好。”
“你說。”
“祁世子這樁生意我和他談定了。不過馬上就要入夜,在葉家挑燈夜談生意是不大好。我想借魏家的木樓用一用。有你家的魏大和魏二在樓下坐鎮著,諒他祁家豪奴不敢亂來。”
葉扶琉說完,滿懷期待仰頭等回復。靈動清澈的圓眼帶出三分狡黠,烏溜溜轉了一圈。
魏桓心里微微一動。
電光火石間,他猜出幾分葉扶琉要借他的木樓談生意的緣由了。
不再試圖再勸,就此默許。
他轉身下了木樓。
一刻鐘后。魏家門戶敞開,祁棠從葉家里客客氣氣地被送出來,魏大前面引路,葉扶琉相陪,莫名其妙進了魏家。
俯仰樓的木匾額出現在面前時,祁棠忍耐的怒氣爆發了。
上次在木樓受辱,他早已發誓再不見魏家這位陰險狡詐的三表兄。
“我和你葉家談生意,為何要過來魏家的木樓上談”
他壓抑著怒氣和滿腹醋意質問葉扶琉,“難不成你葉家談個生意,還需要我那位好表兄在旁邊充當見證不成你們兩家鄰居關系竟如此親近”
葉扶琉不急不緩當先往木樓上走,并不理會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