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逾白起了身,淡道“走吧,看看哪里有餛飩。”
有一些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讓人心甘情愿跟他走,姑姑的店也不看了,隨意地掛了把鎖,紀珍棠就鉆進他的車。鐘逾白自己開車,將紀珍棠帶到她指定的一間老餛飩店。
她心滿意足地舀湯在喝,店里沒多余的人,鐘逾白沒有吃東西,面前擺著免費的茶水。
紀珍棠瞧他一眼。
“其實你也可以去演諜戰片,就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男主角,只有你身邊的心腹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意味著什么,在旁人面前深藏不露,冷冷冰冰。一個眼神使給迦陵,他就知道要殺哪個人,然后說遵命咔,一刀解決,濺一臉血。”
她說著,用手做了個解決的動作,眼神冷厲“有沒有那感覺說真的,我如果不學習設計,一定考慮去當個編劇或是導演。”
說罷,又憂傷地改了口“學藝術都要燒錢,學導演也不好,爸爸又要”
緊接著,被湯水卡了喉“咳咳,咳咳”
鐘逾白但笑不語,體貼地幫她遞紙巾,等她平復,才開口“話留到飯后說也不遲。”
“知道啦,”她擦著嘴巴嘟噥,“食不言寢不語,哎,怎么你也要同我講規矩。”
他說“我不講規矩,只是出于安全考慮。”
美食果真可以止痛,分泌了讓人快樂的多巴胺,紀珍棠開心了許多。
小餐館外面是江,江面水聲潺潺,因為落雨,開游艇趴的公子哥也不來了。今天腳步到哪里都顯得冷清。
紀珍棠再抬頭,見一片昏暗的天空。
鐘逾白背對著那片天,安靜地等待著她。
“我小的時候認識一個阿姨,她告訴我不開心的話就數數星星,你知道夏季大三角嗎她指給我看,我都現在都記得那個位置,最治愈的就是滿天繁星了。”
紀珍棠仰著頭望天,“可惜一到雨天就看不見了,人還偏偏容易在雨天不開心,想看星星都沒有。”
鐘逾白看著她的眼神變深了一點,但仍沒有起太大的波瀾,半晌,他開口說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看星星,要不要去”
紀珍棠張了張嘴巴,用一副疑心有詐的表情望著他。
鐘逾白只是微笑。
“盛情邀請。”他這么說。
半小時后,她回憶是怎么被他拐到這個高級公館的洋樓,但覺得腦袋昏昏,像是觸發了夢的端口,滑腳一跌,眨眼就站在這晶瑩富麗的大燈之下,抬眼看,發散狀的燈影落在天花板
上,
家中裝潢很藝術,
窗與燈的色彩交相輝映,典雅的木質扶梯,襯幽綠的墻角植被,像法國人的住宅。
“這是你家呀”她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鑰匙一撂,回到這里,他姿態舒展,顯然是足夠熟悉的根據地。鐘逾白說“稱不上家,不過是長久些的住處。”
“你家可以看星星真的不是在拐賣少女”紀珍棠滿頭問號,“你不要騙我,我很傻的。”
這樣說著,腳步卻在隨著他往上走。
鐘逾白走在前面領路,笑了笑,在轉角處回望她“拐都拐來了,如果我是你,一定看看有什么玄機。”
她沒有說,正有此意。
目的地是他的主臥。
很大一間房,兩面落地窗,窗外是疏疏的梧桐,再往遠眺,看得到江,因為公館建在山腰,視野很好,影影綽綽看到江畔碼頭,燈紅酒綠的會所。
紀珍棠駐足在門口。
莫名真有種上賊船的感覺了
她在那一秒鐘不是沒想過逃走,甚至仔細回想了來時的路線,壓著心下的忐忑,抬頭跟鐘逾白對視。看穿她心中顧慮,他穩住她說“今天什么也不做。”
“”她心一凜。
“請進。”男人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