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逾白不明所以看著她。
她說“我壞想法很多,有被迫害妄想癥。人家點評我一句,都會發散成一百個不好的可能。”
他躺到她身邊,輕撫她臉頰,溫柔地說了句“他人即地獄。”
紀珍棠問“如果是你,你會怎么樣。”
鐘逾白很平靜“我早就在流言里,活成了一百種不好的樣子。”
差點忘了,還真是。
他可是黑手黨
她笑說“我還以為,多嘴的人會被你下令誅殺,留下來的都是口風嚴的,敢怒不敢言。”
他沒有笑,神色嚴肅得宛如在說正事“讓你感到困擾的話,我會這么做。”
就像解決那個姓趙的。
他本就是個被風波裹挾的人,早就不在意,但也承諾過保護好她那顆玻璃做的心,所以鐘逾白這樣說。
她忽又憂心“說到這個,我還蠻擔心的,趙斯齊的爸爸會不會打擊報復你啊。”
鐘逾白用指腹輕蹭她的唇線,享受這一刻的靜謐愛撫,輕描淡寫地交代了這個故事凄涼的結局“出境了,不會再回。”
他言簡意賅,沒說個中經過,七個字,給她服下定心丸。
但紀珍棠眸色一凜,噎了半天,她沒了聲。
鐘逾白對她的坦誠同樣表現在,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壞人。
“你知不知道網上有個梗。”紀珍棠轉移了話題,露出輕松的笑意,月牙狀的眼底攢著滿滿陰謀。或者說陽謀更合適,她是會把小九九寫在臉上的人,根本藏不住絲毫詭計,滿臉都寫著我要使壞了
鐘逾白接茬“是什么”
紀珍棠說“就是”
她神秘兮兮地張口,同時猝然掀起被子,帶起一股鋪天蓋地的冷浪,將二人一同卷入黑暗。
她發出嘿嘿嘿的奸笑“要不要來看看我的夜光手表啊”
鐘逾白被陡然掀過頭頂的棉被蓋入黑暗里,他倒是沒慌亂,仍然用手支著下頜,維持著這樣鎮定的動作,徐徐地、在暗處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隨后,肩膀被她重重往下一壓。
紀珍棠見他按兵不動,顯得著急,問“怎么不說話,猜猜是
什么意思”
鐘逾白躺倒在她身下。
紀珍棠跨坐,手掌撐在他胸前。
聽見他有一句問一句“什么意思”
紀珍棠跪在他腰側,往前匍匐,又沒趴到底,還用手掌抵著他,掂量著距離。
被窩里太黑,她什么都看不見,但一低頭,親到他青茬粗糲的下頜,她便稍微抬一抬下巴,壓低了聲音“意思就是,要不要跟我睡覺啊”
“”
“”
鐘逾白安靜了下。
五六秒后,她略感驚慌。
他不說話的時候最讓她發慌,有種似乎落入他的掌心,被當成棋子正在把玩狀態的不安感,不知道下一步棋要如何落,紀珍棠趕緊吞一下口水,自己解圍“開玩笑啦,這就是個梗。”
少頃,鐘逾白笑了一聲。
他終于發出聲音,她就好一些了。
于是又寬心地往下傾身,親到他嘴角,告訴他一件小小的開心事“不過我今天真的有一個手表,你要不要看看”
紀珍棠抬起左手,想將她的表盤放到鐘逾白的掌心,讓他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