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逾白在這邊的家里沒請阿姨,可能因為平常不太回家,所以打掃洗滌一類的家務,都是用機器人居多,于是做早餐的活都是他親自上陣。
要說廚藝,他也沒什么廚藝,不過做點餐,保證能吃。不精致但很務實。
他還給她準備了一份醒酒湯。
“我的蝴蝶呢。”紀珍棠剛剛洗了頭發,沒找到她的簪子。吃早餐的時候問他要。
鐘逾白給她裝好了,用一只全新的紫檀匣。
紀珍棠其實想說,不用這么貴重的盒子啦,她揣包里就能帶走,但想到他昨天說的大小之區別,想這盒子大概跟她眼里的塑料袋同等分量,于是悅納了他的好意。
“我的賬號最近進入瓶頸期了,還是不具備一個合格的品牌規模。”
她吃早飯時,翻了翻自己的主頁,全是設計稿,顯得有些單調“我覺得我得找個團隊拍點廣告,或者讓模特幫我拍寫真,做代言。不然每次只發點項鏈戒指,好無聊。”
鐘逾白沉默聽著。
她怕被曲解為這是找他要贊助的意思,急忙又擺手說“沒有讓你幫忙的意思,我自己可以解決。”
他表示不插手“工作過后的成就感,也讓人幸福。”
紀珍棠好奇問他“你希望我凡事自己上陣嗎”
鐘逾白“沒有什么希不希望,看你意愿。”
他想了一想,又說“不過我鼓勵你動手,不為功利,能夠對抗空虛,這一點很重要。”
不為功利,對抗空虛。也算是一種精神追求了。她深以為然說“不然就像長恨歌里的王琦瑤,李主任的金絲籠就是她走向毀滅的。”
他答應過她的,他們的開始和書里寫的都不一樣。
說到這個,鐘逾白一邊幫她往杯子里倒熱好的牛奶,一邊問道“后面的部分還演不演”
紀珍棠搖頭說“沒有啦,社長說我最符合她做上海小姐時的形象,到后面多災多難,變得滄桑,凄苦,就不適合我來演了。”
鐘逾白打量她漂亮的臉蛋,笑了一笑“你很光鮮。”
她托著腮“只是臉而已啊,其實本人呢,很滄桑很凄涼,像一朵蔫掉的小花。”
“那這樣的小花,要活在理想國里。”鐘逾白說。
她微笑著看他,想聽他說下去。
這樣靜謐的早晨,舒適的聊天
環境,讓紀珍棠動容,分明昨天還否認了永垂不朽的真實性,這一秒鐘,卻又想將這一份安寧延續到地老天荒。
他繼續說“需要一個貼心的園丁,辛勤灌溉,還能長得漂亮。”
“理想國只在書里有。”
鐘逾白沒有直接回答,卻說一句“我可以讓你一帆風順。”
如果她愿意,他可以為她量身打造一座童話里的國度,讓她無憂,讓她體驗。
但這理想國不是金絲籠。她有成長的空間,也有展翅的自由。
紀珍棠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喝完這杯熱度剛剛好的牛奶,說道“鐘逾白,在你身邊時,我偶爾會覺得,輸贏也沒那么重要。一直以來,我給自己設了很多的假想敵,我想要贏我弟弟,我想要贏趙,我想要贏所有人,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說到這里,她的喉嚨口微微哽塞。
沒有講下去的臺詞原來不缺愛的人,是這樣的感受啊
她往窗外看,又胡亂切掉話題“你那天說,這個俱樂部,一百年前是英國人的地方,一百年后又不知道是誰的地方。怎么一點沒有統治者的自信要我說,就在這塊地上刻上你的名字。”
紀珍棠撕著面包往嘴里塞,調侃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