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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逾白是有點怕船開走,步伐稍稍快了些,這邊讓酒店經理安排人招呼李達。很快電話又撥到另一端,讓船為他多停了半個鐘頭。
在樓頂看大都市,渺小得盡在掌心。扎進地面,路就漫長了。
從酒店到碼頭,要開車。掛掉電話,施令發號完,就沒再那么匆忙。
丁迦陵在駕駛,在這晚高峰犯了路怒癥,嘴巴碎了幾句。
鐘逾白沉默地從煙盒里夾一根煙出來點上,跟他說不急。
他降下窗,看外面聲色浮華的cbd夜景,天已入暮,深藍色的背景里,紅色觀光車緩緩駛過金色燈光掩映的歐式建筑。
在這輝煌的夜色里,鐘逾白也稍微靜了靜心。
煙是李達剛剛發給他,從南洋帶過來的,鐘逾白在這種氣味的熏陶下長大。他不是隔三差五懷念過去的人,但防不勝防的時光機,把他生硬地往回載了一程。
過好一會,他忽然開口問丁迦陵“阿珩今年多大了”
丁迦陵還在煩紅燈難等,聽見他這么問“啊”愣了愣,隨后想一想,“二十三,二十四吧大概。”
令人不解,自己侄子的年齡還要咨詢別人,關系不能更疏遠了。
鐘逾白想一想“要是沒有留學的打算,我得和他爸商量著,安排一下他的親事。”
丁迦陵又沒懂,瞥一眼后視鏡,當他自言自語呢,就沒接茬。
但鐘逾白隨即又問他一句“你說呢。”
丁迦陵抓抓臉,若有所思,真以為參考他意見呢“有點早了我覺得。”
鐘逾白淡淡“早么。”
兩個字,語調不重,但他心思挺重的。丁迦陵還是懂得看一點眼色,沒敢再說話了,悄悄瞅他一眼,又聽見一句“不結婚也是閑著、浪著,早點成家,收收心。”
丁迦陵說“二少爺這么有魅力,不缺人愛啊。用不著相親吧。”
鐘逾白問“多有魅力”
丁迦陵行,你說相就相吧。他沒吱聲,點點頭。大戶人家的事,要給誰的鴛鴦譜上填個名字,都輪不到他給意見。
鐘逾白又問“今天誰在船上過生日”
“聽說是那個誰,煙草集團董事長家的姑娘,是個小網紅。”
他想了想“姓王”
“誒對,好像是。”
鐘逾白回憶了一下,頷首,表示了解。
珠寶商行的大樓門口,鐘逾白讓把車停下,叫他去挑件首飾。
丁迦陵面色為難“那不行,我可沒您會取悅年輕小姑娘啊。”
鐘逾白笑了,出手闊綽“隨便挑,夠禮就行。”
他應下。
不到十分鐘,丁迦陵就出來了。
盒子里裝一顆緬甸無燒鴿血紅,價值連城的紅寶石,鐘逾白只看一眼就合上了,夸了他,說眼光可以。
丁迦陵想說
他沒什么眼光可言,進去就讓人裝了件最貴的而已。
林瑰雪今天帶了兩個室友來,除了紀珍棠,還有周梔。蘇云梨因為出去旅游就缺席了。
三個人合起來送禮物,在網上挑了一款項鏈,中規中矩的。
紀珍棠今天穿了件暗紅色的魚尾裙,款式收斂不張揚,顏色又襯得她足夠光鮮,在一眾漂亮女孩里,不奪主角的風頭,也不遜色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