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逾白笑了下,輕輕疊起沾淚的紙巾,又去抽新的。
紀珍棠不置可否,她伸出雙臂,“抱抱。”
男人有力的小臂將她箍緊,托起。他帶她去清洗,紀珍棠什么也不需要做,她被照料得妥帖,各種程度的照料。
一小時后回到床上,被剝了殼,一身干燥落進被窩,她忽然憂心,撐著腦袋瞧他“鐘珩會不會搞我。”
鐘逾白站在床頭,慢條斯理地擦一擦手,低眸望她“不會。”
她問“你是信得過他的人品,還是對你的手腕太自信”
他說“不論如何,他不會這樣做。”
說著,鐘逾白俯身,點一點她腰窩,被戳了下癢癢肉,她就敏感地拱身,將身下的絨毯讓出。
鐘逾白手一牽,將一匹布簡單團一團丟到旁邊地面,幽綠的底色上陳列斑斑白白的痕跡,分不清是繡線的花紋,還是風月的罪證。
“你還挺會省事。”紀珍棠看他用道具輔佐,便于清理現場,調侃了一聲。
“生活的智慧。”鐘逾白回答簡單。
第二天,休息日。紀珍棠見天氣極好,她的心情也很好,吃完早餐到花園去欣賞池里的蓮和小魚。身上穿著卡通圖案的睡衣,很孩子氣。
她趴在護欄,往里面丟魚餌。
丁迦陵被鐘逾白喊到家里來辦公,坐在大理石桌前,鐘逾白望著不遠處笑意明媚的女孩。
“昨天鐘少爺氣壞了,想討個說法,被攔在門口沒讓進。”
鐘逾白淡淡地“嗯”了一聲。
丁迦陵覺得這出戲很有意思“你不打算給他個解釋”
他只說“我會處理,那邊先不急。”
視線沒從紀珍棠身上收回來,鐘逾白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和丁迦陵聊起最近讀的一本書。
講的是女學生結實富豪,富豪又找千金小姐聯姻。走不到終點,從相愛到分散,最后在嘆息橋上說分手。
女學生很懂得權衡,知道及時的收斂,便讓他們的道別顯得不那么沉痛悲劇。
丁迦陵評價一句聽起來很俗氣啊。
“我還記得,上一回紀小姐和我說起那個什么小說,說富豪給她建了個金絲籠,她說那樣的女人,叫金絲雀。”他說著,意味深長地一笑,“沒想到鐘總現在也有了養雀的愛好。”
聞言,鐘逾白看他一眼,丁迦陵識相地把笑收了。
陳詞濫調唱得雖然多
“不同的性情和需求,會引導不同的走向。”鐘逾白客觀地說了一句。
清醒知足,就是女性保命的良藥。
“她是小鳥,但我不能做困住她的籠子。我給她喂飽喝足,叫她心情暢快,睡得香,或許某天醒來,她拍拍肚皮覺得滿足,決定要啟程。”
鐘逾白望著紀珍棠的身影,溫淡地一笑“阿珍這只小鳥,是要去飛的。”
他知道,她一定不是那個甘心做金絲雀的喜寶。
她太機靈,全身警惕,時刻豎起耳朵聽風吹草動,這樣的女孩,注定不會折在他的手里。
鐘逾白也不會打著愛的旗號為她鍛造一座籠子。
給一個人最好的寵愛就是讓她體會到,在一切不公平的先天條件與制度之下,也會有絕對的自由。
如今的他已經足夠死板了,絕不能夠再扼殺掉她的鮮活。
他說“她累了,愿意回來,我仍然做她的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