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唇齒間壓上了千斤重的一句話,她說得很累,因而顯得擲地有聲,一字一頓。
倏然間讓對方沉默了。
“”
林瑰雪愣了下“也不一定吧,可能性雖然小,可以試試看,捆住他的心。”
紀珍棠沒有回答她的話,回溯著什么,自語一般說道“我有時覺得他愛我,有時又覺得,是因為他太懂得正中下懷,在給我打造一個為我量身定制的游樂場,讓我在里面開心地玩。”
不過“不管真實的他究竟怎么樣,至少他給我帶來了許多價值,也讓我看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這樣就夠了,對我來說,他是很好的人。我很感謝
我們的相逢相知。”
紀珍棠深諳,這樣的男人,好就好在他有理性,有積慮,差也差在不會有赤誠,熱烈,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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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覺得不合時宜,他要削減愛意,為其余部分讓步,這都是理所當然的權衡。
太自然,太符合一個成熟男人的性情,即便真有這么一天,她作為多余的緞面要被裁掉,她也沒有絲毫質疑的必要。
因為他是他,所以他會這樣做。
不過這都不是她會想深的后來。
紀珍棠是一個情緒很飽滿的人,無論脆弱悲傷,還是欣喜憧憬,都會被她發揮到極致。
她只是想,反正都要動感情,與其提心吊膽地愛,不如大方盡興地愛。
但除此之外,還要記牢“愛夠了就離開”的生存法則,這是蘇云梨教她共勉過的一層道理,不必向往一生一世。
紀珍棠認真地跟林瑰雪說“八字沒一撇,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林瑰雪趕緊過來按著她的肩賠罪。
紀珍棠回落棠閣,打算整理整理她另一部分的生活用品,出乎意料,那天紀桓也在。
紀珍棠聽到爸爸跟姑姑說話的聲音時,腳步已經快邁進門檻了,下一秒下意識要收回去往回撤,已經來不及,紀桓同一時間也發現了她。
面面相覷了幾秒鐘,誰也沒躲開尷尬。
紀桓今天是來給她賠禮道歉的。
紀心荷下廚,三個人圍桌吃飯。
他沒說對不起,男人還是把面子看得高過一切,但是話里話外,有覺得上一回的話說太重的自責感,握著碗底,埋著臉。
“我剛知道的時候是很生氣,所以才那么說,不過”他們最愛用轉折來贖回顏面,“那個男人確實不是什么善茬,爸爸這么說也是為你好。”
擅長用“為你好”來道德綁架,居高臨下地教育,用看似柔軟的方式展現做家長的冷硬權威。
“我希望你擦亮眼睛,真的找個好人家,上次該說的話也都說了,不管什么女人嫁進那種豪門,都要被扒一層皮,這就是現實,血淋淋的現實。前車之鑒放在那里,你不聽。”
他咬重豪門二字,唇齒間滿是譏諷。
紀珍棠平靜地接話,有點好笑“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去叫他收手,不應該去威脅他,叫她別動我一根毫毛,不然給他好看反而總在刁難我呢”
紀桓振振有詞“你是我的女兒,他是嗎”
紀珍棠替他回答道“因為你不敢。”
“”
“你一邊諷刺著人家,一邊又要巴結著人家。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看不起豪門,又時刻想著去分豪門的一杯羹。”
她咬著字,重重地說“你根本不敢惹鐘逾白,所以只好來教訓我。”
紀桓怔住,過會,紀心荷在旁邊壓了壓他的腕,才讓他緩和了這陣沖上頭頂的情緒。
他皺起眉,壓著聲“爸爸在跟你好好說話。”
紀珍棠不應。
紀桓重新說回正事“等明年畢業,叫許阿姨給你介紹個正經男朋友,你眼下年紀雖小,談個對象交往個幾年時間,再談婚事,生育,其實也算不上早了。現在談戀愛都是奔著結婚去,趁著年輕,早點培養感情。”
再談婚事、生育dashdash
這一些字眼,好像錐子一樣往她心里扎,讓她覺得荒誕可笑,找不到親子關系的絲毫意義。
紀珍棠說我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