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丁迦陵駕駛。
紀珍棠和鐘逾白在后座,有小電視的s級奔馳,鐘逾白望著屏幕看了會股市新聞,紀珍棠的手不安分在他身上亂鉆,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等著他問句怎么了,
但鐘逾白沒問,最后她還是憋不住,主動開了口“你剛剛跟你爸爸說什么啊”
鐘逾白將新聞暫停,看著她回答“說你靈動鮮活,人見人愛。”
她笑了“雖然你這么說我很高興啦,不過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是在夸我。你還這樣夸張地騙我,肯定是說了很不好的吧。”
鐘逾白不置可否“和老古董聊天,就沒有開心的時候,不論和你有沒有關,話不投機半句多是一定的。”
言外之意,跟他爸吵架,再不高興都不必掛心,家常便飯而已。
不用她多慮。
紀珍棠松一口氣,點頭飛快“我懂我懂我懂,我和我爸爸也是這樣的。”
鐘逾白攬過她的腰,低眸看著她的唇,聲音放輕,諱莫如深地問一句“誰為你神魂顛倒”
“”
她聽出,他在計較剛才她懟池櫻那一句,誰叫你們鐘家的男人,一個兩個都為我神魂顛倒
鐘逾白的臉上帶點似有若無的笑,顯然不是生氣,是在侃她。
紀珍棠面不改色說“我說鐘珩呢,又沒說你,你肯定沒有啦,你高高在上,深不可測,會為誰神魂顛倒啊。”
什么叫躺著也中槍,莫名其妙就被諷刺了。
鐘逾白莞爾,倒是沒辯解什么,只不過握著她腰窩的手指緊了緊。
他轉而說池櫻“她的個性刁鉆,誰都逃不過這張嘴的刻薄。不必在意。”
他安慰她,是怕她那顆玻璃做的心又要碎掉了。
紀珍棠其實一點都不生氣了,她跟池櫻交鋒過幾回,當然知道她是什么德性,根本不需要鐘逾白提醒,不過此刻倒是借機佯裝出幾秒不悅,“我還以為你會賜死呢,沒想到就這樣輕飄飄揭過去。”
鐘逾白看她嘟起嘴巴,說“我有那么殘暴見誰不順眼都要踩到地里。”
紀珍棠說“誰要看你公平正義我寧愿你殘暴,給她灌毒酒。女人這個時候呢,只想聽你表達,你
會不講道理地站在我這頭。”
鐘逾白笑了“我當然站你這頭。我可以擺布池櫻,讓你解氣,這不是難事。只不過沒了她,也有別人。”
紀珍棠收斂掉偽裝的不滿,恢復正色看他。
他繼續說道“鐘家人心渙散,環境很差,既然從根源上規避不了,那我們就遠離。”
我們真是一個很好的詞,和愛人一樣動人。
她輕笑,哦一聲,“知道了,你們鐘公館是個蟑螂窩,除也除不完,干脆搬家好了。”
這個形容讓他失笑。
紀珍棠望著他,想著“遠離是什么意思。”
“你說的搬家,字面意思,很貼切,”他回答道,聲線沉緩,“事在人為,環境不好,就努力改善。改善不了,再另辟蹊徑。都不是難事。”
哪有人被說家是蟑螂窩也不介意的她明知故問“你不喜歡你的家嗎”
鐘逾白回答的是“只喜歡和你的小家。”
在密閉的車里,她聽見自己心跳的重音,撲通撲通,差點要顯形。在這種時刻靠進他懷中,感覺是最好的。
這一天傍晚,鐘炳文給鐘逾白發了條消息,卻是紀珍棠先看見的。
那時,她在那個有魚缸的宴客廳里坐著,紀珍棠特別喜歡他養的這兩條小魚,問能不能就在這看電影,鐘逾白去外面取影碟。
她坐在酒紅色絲絨質感的沙發中間,正望著側邊墻上的鯉魚出神,直到他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遽然一亮。
不是故意偷看,怪她視力太好,匆匆一眼,就那么倉促地瞄到了“爸爸”這個備注發來的一句話
我愧對你母親,我以為我能夠做你的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