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圍桌坐下。
“我知道,你有顧慮,也有偏見。”
這是鐘逾白直入主題的一句話。
他太直接,紀心荷愣了下,端提梁的手都頓住。
鐘逾白繼續平心靜氣地說了下去“既然我給出承諾,自然就會兌現承諾。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她能夠在行業里立足,有精力再去思考終生,如果她還愿意,我會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
紀心荷些微僵硬的臉色在這一番話后,才稍微緩了緩。
又過片刻,她嘴角揚起一點釋然的笑。
他說“她如果不久后去星洲,那邊的生活我會幫忙安排妥當,我在那里有固定往來的圈子,不勞你操心。謝謝你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照料。”
紀心荷笑說“只是順便看個孩子,付出也不算多。”
“你付出的不算多,對她來說就是全部了。”男人語氣柔和,“還是謝謝。”
紀心荷聽見這句,不由閉上眼,搖了搖頭。像是心中五味雜陳,為一個小孩從不順風的人生。
鐘逾白說“生意上,有什么困難可以找我。”
紀心荷點著頭,說行。
她看一眼時間“認識這么久,好像也沒機會一起吃個飯”
話音未落,有人掛在樓梯護欄上,探出半個身子來,喊一聲“我要吃海底撈”
鐘逾白和紀心荷抬頭看去,一起笑了。
這天吃完飯,紀珍棠隨鐘逾白回到家里,他清洗掉飯局上的氣味,穿一件浴袍,瞧著在沙發上吃小蛋糕的人問“那個設計師團隊的事,了解清楚了嗎”
她說“訓練營啊,其實就是在星洲藝術學院開了個進修班,主要想招募一些年輕的學生進他們的公司團隊。”
他撿重點問“多長時間。”
紀珍棠說“一年,不過”
不過,如果順利進入到團隊的話,她是有可能,以后就留在星洲工作了。
她沒有把這種最不好的可能說下去,很快止了聲。
沒等到她后文,鐘逾白便也沒再問,他說“早些啟程。”
她錯愕地張嘴。
他說“元旦之前吧。”
紀珍棠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一時間不知道先問哪個。
于是鐘逾白又開了口,解釋道“我有太多不放心。”
她說“你家里的原因嗎可是我在學校還有很多事情的。”
“我會幫你交流安排好,你好好做畢業設計就好。”
沉默了一陣。
紀珍棠掐著手指說“好快啊,那沒幾天了。”
鐘逾白看出了她傷感離別的心,淺淺一笑“我送你去。”
她這才一盞愁眉“我都忘了你有飛機。”
鐘逾白說“四個小時,半天的時間都用不到。”
“是哦,四個小時,我坐高鐵去首都都不止四個小時。”她的心情變得暢快了一點。
鐘逾白輕輕地嗯了一聲,說“來來去去,也不算漫長。”
像是叮囑,或是寬慰。
紀珍棠整理好行囊,跟學校辦公室打過招呼,在寒假之前,跟鐘逾白出發去往星洲。
這一切進行得有幾分倉促。她在路上,后知后覺地陷入憂心。
不知道鐘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干嘛這么急著把她送走
鐘逾白看穿了她的擔憂,他說真的沒有事,還是那句“防患于未然。到包容些的地方,你也能自由點,不是嗎”
的確,沒有人會再來敲打她的人生,她有了太多舒展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