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荀道“幫我安排間舒適的屋子,再弄瓶養顏膏過來。”
“”
祁淵面無表情走了,而陸安荀被衙役帶到了刑獄司后面的一間廂房。廂房從外頭看去普通不顯,但入了里面可就令人咋舌了。
檀木桌椅,銀盞瓷器,金絲屏臥榻,還有精致的雪松盆景。連茶都是今年春新采摘的西湖龍井。
陸安荀問“這里是”
衙役說“這里是我們大人平日小憩的地方。”
陸安荀嘖嘖鄙視,這個祁淵真是嬌貴,連歇午覺的地方都這么奢華。
蘇綰到的時候,陸安荀正在抹養顏膏,他左邊臉上還有未揉勻的乳白膏液。
“陸安荀,你怎么變成這樣了”蘇綰驚訝。
陸安荀捂著半邊臉“你怎么才來”
蘇綰心頭一軟,小公主受委屈了。
“哎呀,想我了”她走過去。
“”
陸安荀扭頭繼續搗鼓他的養顏膏。
蘇綰坐下“怎么弄的”
“蚊子咬的。”陸安荀咬牙切齒“我懷疑龔吉安是故意的,我睡的那屋子門前有三口大水缸,還養了許多花草,一到晚上蚊子多如牛毛。”
“你就不會燃點驅蚊香”
“燃了,沒用。”
“真可憐。”蘇綰奪過藥膏“我來吧。”
她白嫩的手指沾了點藥膏,對著陸安荀臉上的蚊子包輕輕揉抹。
手指溫熱,碰著他皮膚癢癢的,陸安荀不大自在,索性閉眼。
“起初我爹爹和林伯父聽說你認罪了,兩人愁得不行。你也真是的,暗里有這個計劃為何不提前透露一聲,害得我們擔心。”
陸安荀問“你也擔心”
“你這不是廢話嗎”蘇綰手勁重了點,揉得陸安荀“嘶嘶”地哼。
“別動,還沒好。”蘇綰繼續。
陸安荀道“這事就得出其不意,若等龔吉安反應過來,可沒那么順利。”
蘇綰點頭,又問“如今案子到了刑獄司,應該會順利了吧”
陸安荀勾唇壞笑。
順利怎么會不順利
祁淵跟蕭毅暗中有那么點不為人知的“情仇”,平日祁淵自持身份不好報復,如今得了蕭毅的把柄,不把他往死里整才怪。
忠勇侯府。
蘇嫻從外頭回來,入門后見仆從領著一人匆匆穿過游廊。
她腳步停下“那位”
若是沒看錯,那位應該是開封府少尹龔吉安,陸安荀的案子正是在他手上。
想了想,蘇嫻問“二爺呢可回府了”
婢女道“回了,正在書房里。”
書房。
龔吉安進門就抱著茶盞喝盡,然后開口問“事情怎么樣了”
這兩日,他探聽不到祁淵那邊的任何動靜,刑獄司上下都是祁淵的心腹,口風嚴得很。他愁得吃不下睡不著,嘴巴上火起泡。
然而蕭毅又何嘗不是
“父親說難辦。”他道。
“怎么難辦開國公與祁淵是父子,他說句話,總不至于”
蕭毅打住他“小舅,開國公與祁淵的關系已經不是秘密,若是以前還有可能,如今祁淵羽翼豐滿,一個開國公又豈能左右于他”
“那怎么辦”龔吉安后悔“你當初派人滋事時,我就勸過你陸安荀是個不好惹的刺頭,如今倒好了,陸安荀沒收拾著反而將我倆搭進去。”
門外,蘇嫻聽到這,渾身血液凝固。
身體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往上涌,匯聚在眼底酸痛而難受。
她究竟嫁了個什么樣的禽獸
可恨自己還傻傻地信他的話,以為他會幫陸公子。卻不想,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蘇嫻氣得渾身發抖。
“夫人”回去的路上,婢女擔憂“這事,可要告訴老爺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