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瑛道“那就安心在家,反正有我陪你。”
她的意思很明白,蘇瑛不想嫁人,若蘇嫻不打算再嫁,那她就陪她作伴。
這時,蘇泠起身去洗筆墨,蘇綰忖了忖,悄悄跟過去。
“三姐,上回我在朱家橋瓦子看見你啦。”她低聲說。
蘇泠一頓“何時”
“上個月底,清晨。”蘇綰眨眨眼“我還看見了那個人。”
蘇泠面色緊張。
“我詐你的。”蘇綰嘿嘿一笑“我沒看清楚他模樣。”
她正色問“三姐去那做什么不是說斷了嗎”
默了會,蘇泠輕聲道“為陸公子的事。”
“陸安荀”
“嗯。”蘇泠點頭“陸公子出事,父親和母親焦急,我豈能坐視不理。”
當時,柴氏病在榻上,蘇泠也清楚這事何其棘手,索性咬牙再見了那人一次。
“所以你去求他了”蘇綰有點悶。
蘇泠搖頭“不是求,他本就欠我一個承諾,我去討而已。”
“那后來呢”
“后來”蘇泠的目光些許自嘲“我高看自己了。”
聽到這,蘇綰沉默。
黃昏漸至,夕陽似火。
此時,裘老先生的府上格外熱鬧。
陸安荀和幾個太學的同窗一道上門給裘老先生送禮,裘老先生心情愉悅,留下幾人喝酒。
他對陸安荀道“你能安然無恙且清清白白地從開封府出來,實屬意料之外,為師高興。不過”
裘老先生倏地沉臉“你隱瞞為師,害得我擔憂幾宿實屬不敬。”
陸安荀忙起身“是學生不對,學生自罰三杯。”
說著,他利索地提起酒壺就要倒酒,卻被裘老先生一巴掌拍過來。
“別給我嬉皮笑臉,你以為我不知你小子,什么自罰三杯,分明是貪我的酒。”
這酒可是他珍藏多年的寶貝,平日不舍得喝,也就遇到過節拿出來品兩口。陸安荀這兔崽子一來就要自罰三杯,這是罰他嗎這是罰自己的命
裘老先生將酒壺搶過去,勉勉強強給他到了八分滿“喝完這杯不準喝了,你趕緊家去,今日過節,你父母還等著呢。”
“無礙。”陸安荀說“他們知道我在您這。”
待又飲了兩杯酒后,裘老先生將陸安荀單獨叫進書房,名為考校學問,實則告訴他朝堂一些事。
“你本是狀元之身,又有為師在朝中的好友作保,再加上這次含冤令你名聲大好,圣上青睞,想來入翰林院十拿九穩了。”
陸安荀面頰微紅,作揖道“此番多謝恩師斡旋。”
“與我有何干”裘老先生說“是你自己本事得來的,此次若能點翰林,將來前途無量。”
“嗯。”陸安荀點頭。
出了裘府,夕陽已斜,微光落在墻垣投下斑駁的影子。
陸安荀躍上馬。
小廝問“少爺,這會可要去江月軒杜公子他們等著呢。”
陸安荀望著斜陽,默了默,突然問“什么時辰了”
“酉時二刻了。”
“哦。”陸安荀提著韁繩緩慢往江月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