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經過一場烏云大雨,雨后云開,陽光明媚。
蘇綰的心情也跟著明媚,一大早,她就抱著她的孜然盆栽挪到墻角曬太陽。
桑葚從屋里出來,不免好笑“姑娘,那東西真好吃嗎”
“單吃不好吃,得磨成粉做調料,若在烤肉上撒一些,保準香得流口水。”蘇綰說。
這孜然還是蘇綰尋了許久,才從一個胡商那得來的。又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種子培育成小樹苗。每日施肥、澆水、曬太陽,勤耕不綴總算是開了花,眼下,就等著它結果了。
蘇綰擺弄完她的孜然,伸了個懶腰,問“桑葚,讓你弄的東西弄來了嗎”
桑葚道“早準備好了,姑娘等著,奴婢這就去端來。”
過了會,桑葚端了個大盆來,里頭全是雞腳鴨腳。
是的,蘇綰心情一好就不安分,開始琢磨吃點冰鎮酸辣的。
“開始吧。”她挽起袖子,坐在院子里搗鼓起來,桑葚在一旁幫忙挑骨頭和剪爪指甲。
主仆倆興致勃勃,熱火朝天。
過了會,隱約間門聽見隔壁陸安荀在喊富貴,聲音漸漸由遠而近。
蘇綰默數三聲,果然下一刻,陸安荀就蹲在墻頭問“蘇綰,看見富貴了嗎”
“看見啦,你兒子在睡懶覺。”
陸安荀瞥了眼,富貴躺在廊下一臉享受,許是聽見他喚它,尾巴還懶洋洋地甩動。
他走過去,抱起富貴擼了兩把,問蘇綰“在做什么”
“做好吃的。”蘇綰扭頭,見他衣著,嫌棄道“陸安荀,你最近怎么老穿紅沒旁的衣服了”
“穿紅不好看”
“再好看一直穿也看膩了啊。”
“女人真善變。”他嘀咕了句。
“什么”
“沒什么。”陸安荀跳下來,瞧了眼主仆倆搗鼓一大盆雞爪鴨爪,嘆為觀止“蘇綰。”
“嗯”
“你這樣讓我想起件事。”
“什么事”
“刑獄司審罪大惡極的犯人時,也是挑手筋腳筋然后再把手腳砍下來。”
“”
蘇綰頓時停下動作,不共戴天怒吼“陸安荀”
阿西巴,這還讓她怎么吃嘛
蘇綰飛快凈手擦干后,追著陸安荀打。陸安荀沿著游廊躲來躲去,被打得嗷嗷叫,還差點踩著富貴的尾巴。
“四姑娘四姑娘在嗎”這時,院門口傳來張媽媽的聲音。
蘇綰停下來,對陸安荀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示意他躲進屋子里。
陸安荀會意,利索地翻身躍進了敞開的窗戶。
張媽媽走進來,“咦喲”地一聲,許是被院子里的一盆雞腳鴨腳嚇到了。
“桑葚,這玩意咋吃”
“張媽媽,姑娘說腌著吃呢,腌好放井里冰鎮,味道美得很。回頭做好了,我給您送些過去嘗嘗。”
“不了不了,腌制這玩意我可不敢嘗。”
說話間門,張媽媽走到門前,蘇綰狀似才從屋里出來。一臉乖巧老實“張媽媽,可是母親那有事”
“四姑娘,”張媽媽說“綢緞莊派人來說上回夫人定的貨到了許多花樣,夫人讓姑娘親自去挑選。”
蘇綰點頭“好,我知道了,這就去。”
留下桑葚搗鼓鴨腳雞腳,蘇綰帶云苓出門。
上個月,柴氏在綢緞莊定了一批布,皆是日后蘇綰的陪嫁。如今到貨,便讓她去挑喜歡的花樣。
因著蘇綰和陸安荀的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眼下所剩時間門也不多,尤其衣裳被褥刺繡鞋襪都得抓緊起來,許多事柴氏自己顧全不得,索性讓蘇綰也參與其中。
綢緞莊離蘇家不遠,兩刻鐘后,蘇綰到了地方。只是不想,在這里遇見個熟人。
“蘇姐姐。”那聲音清脆洪亮。
蘇綰轉頭,門口進來個威武的身影,遮了半邊天光。圓臉柳月眉,眸子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