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可這小子實在前途無量,任誰見了陸安荀都得豎個大拇指。而自家女兒蘇綰跟陸安荀比起來,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們心知肚明。
當然,蘇綰私下跟陸安荀關系要好,蘇老爹和柴氏一點也不知情,只覺得自家女兒真是走狗屎運了啊。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柴氏雙手合十念叨“想必是我前些日在大相國寺捐香油錢,佛祖顯靈了。不然這么好的親事怎么就落在綰兒頭上阿彌陀佛”
蘇綰
“既然娘覺得親事好,為何沒當場應下”
柴氏嗔怪剜她一眼“瞧你說的,我蘇家女兒再不好,那也是他主動求娶,自然得磨一磨。”
“”
蘇綰叉了口瓜進嘴中“娘就不怕陸安荀反悔了”
“他還能反悔”柴氏四平八穩胸有成竹“他將他爹留下的玉佩當信物了,豈會反悔”
蘇綰一怔。
陸安荀他父親留下的那塊玉佩,蘇綰是見過的。那玉佩是他父母成親時的聘禮,后來陸伯父去世,玉佩就交給陸安荀。
陸安荀跟他母親相依為命那些年,哪怕生活再拮據也沒想過當掉,可見他將那玉佩看得多重。
沒想到,他居然將玉佩當信物。
夜里,蘇綰輾轉反側睡不著,陸安荀不來提親,她氣陸安荀背信棄義。可如今陸安荀來提親了,她反而覺得像欠了他人情一樣。
蘇綰最怕欠人情。
又翻了一會后,蘇綰鯉魚打挺跳起來,然后從枕頭下摸出把團扇走出臥室。
三月底開始變得燥熱,也不知是不是蘇綰的錯覺,今晚格外熱。
她站在院子里扇了會風,忽然,聽見隔壁傳來輕微的聲音。
蘇綰走到墻邊,認真聽了會,然后跑去扛了把梯子過來。她將梯子架在墻頭,偷偷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墻垣另一邊,有人在月下舞劍。
少年身姿輕盈,一縱一躍衣袍翻飛,劍氣凌厲霸道,所過之處石沙飛揚。
陸安荀好武,從小就有個仗劍天涯行俠仗義的夢想,十歲那年他差點跟個江湖道士離京,還是他娘拿洗衣棒將他追回來的。
據他所說,這一身本事也是當初那個江湖道士所傳。關于那江湖道士的事蘇綰聽得不多,陸安荀練劍倒是看過幾回。只不過以前是白天,晚上舞劍還是第一次見。
“看什么”過了會,陸安荀停下來。
蘇綰下意識躲,隨后覺得這樣很沒面子,索性又大大方方伸出腦袋。
“嗨巧啊,你也沒睡”蘇綰諂媚地打了個招呼。
陸安荀板著臉,像誰欠他五百萬。
蘇綰覺得自己就是這欠五百萬的人,沒什么底氣。猶豫了會,才老實道“好吧,其實我有話說跟你說。”
“你說。”
陸安荀收劍回鞘,背著她站得筆直。
蘇綰問“陸安荀,你是真心想娶我嗎”
陸安荀一言難盡反問“你說呢”
“”
蘇綰想起強吻他的惡劣行徑,底氣又弱了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你娶我會不會耽誤你前程,畢竟你若是娶宋詩音或季小姐她們任何一個,都會對你有幫助。”
“什么幫助”
“讓你仕途順暢啊。”
陸安荀不屑地嗤了聲“我陸安荀要入仕何須借他人之力”
“哦。”蘇綰愧疚淡了些,找回點底氣。
她索性整個人趴在墻頭,笑嘻嘻問“那你怎么就想開了呀”
陸安荀白了她一眼,不過大晚上蘇綰沒瞧見。
“你自己說的,吃得少,好養活,不矯情不嬌氣。反正我養富貴也是養,多養你一個也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