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杜大人在哪我要見他。”
“杜大人不在,是下頭一個官員受他命令來的。”
這時,桑葚跑進來“不好了姑娘不好了外頭摩尼教的人聚集起來說要把官府的人殺了姑娘快收拾東西躲一躲”
事到如今,蘇綰反而有事情終于發生的塵埃落定的冷靜。
“能躲哪去”她說“臨川郡人生地不熟,出去只會是羊入虎口。”
桑葚焦急“那怎么辦那些人氣勢洶洶砸了官署,連官兵也不怕。他們人多,萬一真沖進來,我們根本護不住姑娘。”
“聽我說,”蘇綰道“現在召集所有護院和小廝,把府上能用的兵器每人發一件,將大門守死,不讓人進來也不放人出去。”
“朱茂呢”她問云苓“去把朱茂喊來,我有事交代他。”
想了想,她又說“將院子里所有女眷都召集到這來,婆子老媽子都來,快去”
當天夜里,外頭喊打喊殺亂哄哄,家家戶戶閉門不敢出。許是蘇綰住的地方不甚氣派,是以并未成為摩尼教徒們搶占的首要地方。但據出去查探的小廝說,臨川城官員府邸已經被搶了大半。
蘇綰心驚,命人緊緊看守,盡管外頭有杜文卿派來的人,但仍不敢掉以輕心。
如此這般,她坐在屋中硬生生熬著,直到雞打鳴外頭的喧鬧才散去。
她心里繃緊的弦漸漸放松,正打算歇息養會神,不料這時有婆子來稟報說西角門有人拍門,自稱是知州夫人要見她。
蘇綰聽了,忙起身去看,果真是知州夫人羅氏在外頭。
她似乎一夜沒合眼,神情憔悴,發髻些微凌亂。跟此前見到的精致華貴官夫人形象截然不同,顯得極其狼狽。
“陸夫人”她見到蘇綰滿面愁容,拉著蘇綰的手“我也是沒法子了,陸夫人可否容我在此躲一躲”
蘇綰驚訝“你府上”
“我府上被摩尼教徒占了,那些殺千刀的,昨夜涌進我家又搶又砸跟土匪似的。我家老爺也被他們抓了去,還是我身邊的嬤嬤機靈,讓我趁亂逃出來。”
“可逃出來后我沒地方可去,只好尋了個破廟躲避,現在我無處可落腳,走投無路只能想到你這。”
蘇綰見她如此,心下唏噓,遂命人速速給她準備熱水洗漱,還收拾出一間廂房來。
做完這些,天已經蒙蒙亮,蘇綰早已困得眼皮子打架。
可就在她迷糊睡下后,突然額頭一陣輕微刺痛,宛若螞蟻啃咬般。她
下意識揮手拍開,卻聽到聲低呼。
她緩緩睜眼,就見前不久才愁容滿面的羅氏,這會兒手里捏著根針面容猙獰地盯著她。
她說“陸夫人別怪我,要怪就怪周家吧,我若不如此,我女兒將命喪他們之手。”
一陣眩暈襲來,蘇綰眼睫閉合昏了過去。
也不知昏了多久,蘇綰是被四周的嘈雜聲吵醒的。醒來后發現自己似乎被裝在個密封的箱子里。
她試圖動了動手臂,可箱子逼仄且冷硬,撞著她胳膊肘生疼。
而此時,她腦袋也疼。也不知羅氏動了什么手腳這會兒還隱隱作痛。外邊仍在吵嚷,地面似乎也在晃動。
難道地震了
蘇綰心想。
過了會,等她徹底清醒后,發現并非地震。此時此刻,她正被人抬著走,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匣子,而是摩尼教圣女塑像的體內。
因為她從圣女的眼睛里望出去時,看到跪在路邊高喊“圣女娘娘”的百姓,跟她那天在街上看到的摩尼教圣女游行情景一模一樣。
不,比那天更瘋狂。
圣女像所過之處,山呼海嘯,似乎昨夜殺人放火之事并未發生過,又似乎他們在歡呼勝利,人人癲狂。
塑像搖搖晃晃,蘇綰也跟著搖晃,晃得她的腦袋越發地暈。也不知這些人會將她抬去何處,接下來等待她的是什么。
蘇綰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云苓和桑葚想必已知道自己失蹤了,或許杜文卿也知曉了正在尋她。
可她不能干等他們來救,她得想法子自己脫身才行,她還得去尋陸安荀。
所幸,就在她想法子自救時,消失了多日的陸安荀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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