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驚道“是什么毒藥大哥哥要緊嗎”
緋玉道“是什么毒藥咱們也說不清,大哥本就有些不足之癥,昨日一早原說要去接你們的,誰知吃了杯茶,一下子睡得死過去,到現在也不能醒。咱們那所謂的四叔,非要說是我嫂子下了毒,找了衙門里的人把我們院子看管起來,不讓人進出。幸虧前些日子雨水多,把我們西邊院子沖塌了一角,我才趁看管的人換班,從那兒翻了出來,趕著來找你們。”
聽她如此說,黛玉才松了口氣,道“既只是讓人昏睡,想來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藥,虹二哥頗知醫理,問問他,也許有方可解。”
薛虹這才走了進去,笑道“若是普通迷藥,倒也好解,我給你兩種藥,”說著叫雪雁,“去找洗墨,讓他把我藥箱里兩個小葫蘆拿來。”
雪雁答應去了,不一會兒拿了兩支小葫蘆瓶子進來。
薛虹把瓶子遞給黛玉,仍看著緋玉道“你先拿黃色瓶子里的給文生大哥吃了,過一個時辰,若還不能醒,你再給他吃這個紅色的,切莫錯了順序。”
緋玉歡喜起來,拿了藥就要去,薛虹道“姑娘且留步,此時夜深,你一個年輕女孩家,倘若遇到了壞人,著實不好。讓洗墨拿了解大人名貼,陪你走一遭吧”
緋玉一轉眼珠,笑道“他一個小孩子家,跟著我能有什么用”拉住黛玉手道,“妹妹若是放心,借薛家哥哥送我去吧,他剛在門口抓我那一下,好生厲害吶”
黛玉聽到還有這段故事,登時轉過臉去看薛虹,見他面色尷尬,心中雖然酸澀,到底不好叫他難堪,便道“虹二哥若是被人撞見,更是不便,姐姐這樣打扮,與洗墨走在一處,不招人注意。”
緋玉這才不情愿地應了。
薛虹又道“明日設靈,來祭拜的族人、親友眾多,那四叔、五叔想必不會善罷甘休,文生大哥若清醒了,還請他”
他如此這般地交待了緋玉一番,緋玉點頭稱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毫不避諱地在薛虹臉上打轉,臉頰紅撲撲地,不知是火光還是羞澀。
送走緋玉,薛虹長出了一口氣,道“好厲害的姑娘,倒讓我出了一頭汗”
黛玉冷哼一聲,并不接話。
薛虹這才覺出黛玉不快,略一思量,已明白黛玉怕是吃醋了,心中甜滋滋的,忙剖白道“我看她不像你的姐妹,倒像是你的兄弟”
黛玉啐道“好好的,做什么背后論人鬧了這一陣子,我也該歇了,你快去吧明日又得忙呢”
她如此靈動嬌俏,薛虹只在作寶釵時才有幸得見,知她心結應已解了大半,愈發難分難舍起來。
薛虹慢吞吞地踱到院外,等黛玉屋里燈全滅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天氣炎熱,雖然有冰鎮著,棺木到底不好久放,薛虹早就給留在蘇州的林府家人送信,讓早早地把靈堂預備起來,待親朋故舊祭拜三日,就出殯送葬。
留守蘇州的是林管家的姻親吳管事,麻利能干,接信后,先是把靈堂大件擺設妥當,又派人通知了親戚們,預訂了做法事的和尚道士。
待接到薛虹等人準確歸期,吳管事才提前一日在街上設置了祭棚、路障,再給親戚們送帖子。
那林如河、林如湖也是因此知悉了歸期,安排了一系列陰謀詭計。
翌日一早,薛虹、黛玉驗看一遍布置,請了靈位,點驗了守靈、待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