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笑道“這些藥材,是一位常年不見的故交送的,我們也不太懂,是否適合三嬸的病,還是請一位懂行的來看看吧若不合用,我們也好拿回去再換。”
文生便轉頭,笑吟吟地看著京生,以目光催促他。
京生雖覺得他們兩位公子,上趕著見一位姑娘有些奇怪,常年被父親馴服的順從性,還是驅使他站起身,硬著頭皮去請那位紀姑娘。
他腳步遲緩,一步三回頭,不像是要見一位姑娘,倒像是要見一只猛虎。
看得文生都忍不住心軟,要叫他回來了。
洗墨把藥搬進來,薛虹讓放在廊下,又叫洗墨帶著門口的大仆人退出去,只留下林三爺家的兩個婆子伺候。
然后,他與文生理好衣冠,也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
那京生卻去了許久,薛虹擔心文生體弱,便請他先回屋坐著。
文生笑著搖頭道“畢竟是位姑娘,與咱們在屋里相見不好。”
又過了盞茶功夫,一位身著紅色短衣的女孩子,出現在游廊盡頭。
京生遠遠地跟在后面,垂著頭,倒像是那女孩子的小廝一般。
想來那女孩子就是紀姑娘了。
她大約十四、五歲年紀,頭上戴著頂銀冠,上面飾滿銀鏈、銀鈴,雙手各有四只銀鐲,隨著輕盈的腳步,叮鈴作響。
紀姑娘見到薛虹、文生站在門口,嫣然笑道“好一對俊俏兒郎,在等我嗎”
饒是活了兩世,薛虹也不得不紅了臉,垂下頭去,心里對這個神秘苗女倒是多了兩分指望。
文生更是早已羞得玉面緋紅,勉強拱手道“紀姑娘,你好我們兄弟倆給嬸母帶了些藥材,請姑娘驗看是否合用”
紀紅爻隨手打開盒子,掃了兩眼,道“都是些補品,算不得藥想吃就吃吧,總吃不死人的。”
薛虹忍不住道“那么依姑娘看,什么才算得藥呢”
紀紅爻笑意盈盈,走至薛虹近前,緩聲道“若依我呢,你這樣的俊俏臉蛋,用得好時,也可算作藥”
前后兩世的尷尬加起來,也不如今日一天之多。
不過她既如此自信,想來總有兩把刷子。
薛虹不得不硬著頭皮,把黛玉的病癥大致描述一番,問“這樣病癥,依姑娘,該如何治”
紀紅爻皺起眉頭,道“這種心肺上的毛病,治倒是能治,就是太磨人了些,我在這邊呆不了幾日,做不了這樣虎頭蛇尾的事兒。”
薛虹聽說能治,早顧不上臉紅了,上前一步,求懇道“姑娘若是能治好我這位親人,薛虹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紀紅爻笑道“什么親人心上人罷聽說你們漢人男子最重面子,你要是這會兒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就去看看”
薛虹道“要我磕頭可以,只是也須得姑娘先表現出相應的本事。”
紀紅爻不耐煩道“放不下面子就直說,在西疆時,想給姑娘我磕頭的,排過一條瀾滄江不止呢姑娘哪有閑心在這兒吃你的激將法”
說罷,轉頭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