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抑制疼痛,不叫出來,她在無意識中咬住了口中的軟肉,腥甜的味道很快在口腔里彌漫開來,當嘴角也蔓出血時,哪吒一手捏住了她下半張臉。
緊閉的嘴因此被迫分開,血蔓到哪吒的手心,在他細密的細紋間鋪開。
哪吒沉聲喊道“楊嬋。”
楊嬋的眼睛終于慢慢睜開,看清了哪吒的模樣。
她疼得兩眼淚花打著轉,眨眨眼,那些淚珠便滾了下來。
“唔”被捏著臉,楊嬋說話含糊不清。
楊嬋臉上還掛著肉乎乎的嬰兒肥,一捏就凸出兩圈可愛的軟肉,哪吒松開手,那兩團肉又縮了回去,整張臉變成了一個橢圓的雞蛋。
楊嬋鼓起腮,變成了松鼠,輕聲囁嚅道“疼。”
哪吒彎下腰,靠在楊嬋唇邊,側耳傾聽,問“哪疼”
楊嬋感受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說“哪都疼。”
哪吒了然,偏過頭,與楊嬋只差咫尺,清楚地看見楊嬋眼睫上掛著的淚珠,一貫冷淡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如水一般柔和,他溫聲問“要不要我替你出氣”
楊嬋茫然。
太乙清了清嗓子,說“怎得你要把我這乾元山砸了”
還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
這混小子。
哪吒坐直了,淡道“豈敢。”
他撿起楊嬋床邊的發簪,說“我打算砸的是它。”
冤有頭債有主,楊嬋能上乾元山受這一遭,追根溯源是這破燈,楊嬋寶貝這破燈,他不,身為
禍害,哪吒深知禍害得早點毀了事。
說罷,他便攥住了發簪,捏起了拳頭,咔噠一聲,簪子好像發出了即將破碎的聲音。
楊嬋顧不上一身的疼,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搶哪吒手里的簪子,哪吒不給,舉高手,繼續捏。
“還給我”
哪吒哼了一聲。
楊嬋往東搶,他的手往西伸,往西跑,他的手就往東跑。
主打一個叛逆。
楊嬋像只八爪魚一樣,攀在哪吒身上,借著他的肩膀,搶他手里的簪子,幾回合下來,還是沒有搶過。
她瞪著眼睛,哪吒以為她又要咬人了,然而預估錯誤,楊嬋一咬牙,豎起一指,輕念咒語,眨眼間,哪吒手中發簪燙的拿不住,他下意識松了手,那只纖細的簪子立即變成了一盞粉色的蓮燈。
蓮燈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跌跌撞撞,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從一個死物上看出“急切”,它飛到楊嬋懷里,緊緊挨著楊嬋。
楊嬋抱著她的寶貝,從哪吒背上爬下去,眼看著就要跳下床跟他保持距離了,結果哪吒這個不要臉的,抓住了楊嬋的腳腕,楊嬋受力不穩,“咚”地一下栽到了石床上。
磕到頭了。
這一下摔得突然,給楊嬋摔懵了。
她滿腦子空白,她從床上爬起來,抱著寶蓮燈默默轉過頭,懵懂地看著哪吒。
哪吒立即松手,他舉起雙臂,證明自己不存在的清白。
他道“不是我干的啊。”
至少,磕到頭不是他干的。
再說了,除了楊嬋,誰能在床上磕到頭啊
太乙看不下去了,這哪里是名門高徒,這簡直就是流氓啊。
想來,他在老君那里薰了那么久,也沒給哪吒沾點道德。
慚愧慚愧。
他抬起一拂塵,給哪吒頭上來了一擊暴捶。
哪吒一頓,“嘶”了一聲,抱著頭,昂著頭瞧見了太乙修理了好些年的長須,他喊“師父。”
太乙閉目“當不起。”